安心地聞著午後熱烈的氣味,沈琹在大街上拖著行李箱和著音樂跳起了舞步,無視行人奇怪的眼神,連長發也大大方方地隨著熱浪起舞。太陽正煎熬著這些匆匆的步伐減慢他們的節奏,安心地承受著各式各樣的唾罵,而沈琹倒是安然自得享受這溫度,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透明,當真是冰肌玉骨。無袖低胸衫淺腰短褲將她姣好的曲線勾勒無遺,正是發現自己身體奧妙的時候,少女充滿自信地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麵。偏偏臉上的神情是天真的,略帶好奇打量著投在身上的樹影。
身後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沈琹終於回神,不悅地拽下耳機,“李承安,就不能坐出租車是吧。”摩托車停下,白色襯衫的少年似是習慣了對方沒好氣的樣子,溫和道:“出租車汽油味太重,我怕你暈車。”說著下車攔住一輛出租運送兩人的行李,沈琹忿忿走了一路,但念在對方是好心上,也就不想計較太多了,爬上車,雙手撐住後座,仍心有不平道,“要不是阿姨千叮嚀萬囑咐的,我才懶得和你一起去學校!快點,我可不想開學頭天就遲到。”少年應著,過來啟動引擎,笑著說,“坐穩了。”卻在片刻後方才踩下油門,沈琹安心地享受著李承安的體貼,比著愚蠢的飛行姿勢,嘻嘻哈哈著喊出發。
李承安其實並不熟悉身後的女孩。初中的暑假,隔壁的一座公寓搬來一個女生,李承安的母親是個熱心人,看著小女孩子一個人忙碌著,心裏感慨著做父母的實在狠心,邊帶著李承安過來幫忙。女生很討長輩喜歡,又是倒茶,嘴又甜甜地道謝。三人打掃衛生中聊著天,李承安才知道這女生為了追求獨立方從家裏搬了出來——一個人住一間公寓明顯不是李承安他們這種中產階級能夠理解的行為,經濟上明顯還是依賴著家裏的。再深入了解,原來也都是念一個學校的,順理成章地熟悉了起來——熟悉的隻是沈琹這個人,關於她的家庭情況卻是一概不知。
知曉她喜歡聽各種古老的唱片,興致高時會拉著他在公寓裏翩翩起舞;知曉她意外地對顏色敏感,房間的牆紙上各色塗鴉著自己看不懂的圖像;知曉她在長輩眼裏是個乖乖女,卻有各色男生送她到公寓,倒是她麵色淡淡地,有時問了,也隻說是朋友。
李承安暗地裏歎口氣,想著到了“鳳鳴”,應該一切都會有新發展吧。不管如何,隻要一直在她身邊,她總是會看到自己的。有著這樣的願望,連擾人的蟬聲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默默加快了速度。
“鳳鳴”是h市最為出名的高中,它並不是簡單的貴族學校,每年的入學新生貴族與平民的比例為1:1。很明顯,由於貴族生學費過高,學校的內部設備自然相應成比例,而招收的全省前2000名平民生在學費規範化的前提下自然享受了更好的待遇。這是為了教育資源的支配更加合理化,因此,慕名而來“鳳鳴”的各地學生不可不謂之多。
司機在“鳳鳴”的大門前等的有些慍惱,李承安多給了些小費,拿下行李交待沈琹:“我要去寄存摩托車,你等下我陪你去女生處報道。”沈琹立馬拿著箱子就跑,“跑到女生那兒算什麼,李承安,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好吧,我要去報道了。”路上的學生或多或少被這喊聲驚擾,李承安苦笑一聲作罷,想想自己倒真是把她當孩子寵了。
沈琹趕到報名處時人並不是很多,刷卡交錢後也不去看自己在哪個教室,徑直跑到宿舍樓裏去。——她並不住宿舍,但是學校的休息時間安排太多,便申請了個房間。可是鳳鳴到底是名校,她很不幸地發現自己看錯地圖了,當下也不再找,叫住前麵的人便喊:“同學,你知道女生宿舍區一棟在哪嗎?”
前麵的同學轉身,臉上是冷漠的神情,抬頭看了她一眼,方才回答,“不會看地圖?”也不多話,抬腳就走。
沈琹立刻感受到這人隱藏的惡意,或許並稱不上是隱藏,三兩步踏過去,一手擒拿扣住對方手腕,“會看就不會問你了。”同學也懶得答話,就回頭看了她一眼,隱隱透出幾分戾氣,不知道怎麼地沈琹就覺虎口一震,他竟是輕輕鬆鬆就掙開走了。
心裏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妥,難得決定不在開學第一天就惹麻煩,畢竟“鳳鳴”裏也不乏惹不起的大人物,想著問過旁邊的人方知具體位置,急急忙忙便跑過去了。用剛領到的鑰匙開了門,直接進浴室。洗了澡換好衣服後,正打算擦幹頭發和李承安去食堂,卻聽見敲門聲極有規律的響起,沉寂幾秒後再次詢問門裏人的意願,“方便開門嗎?”沈琹有些呆住了,顧不上手裏的毛巾就去開門,“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