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飯館裏,藏劍與李義在飯館的房間裏喝著酒,桌子上擺著三四個碟子,裏邊的菜被吃的幹幹淨淨,隻留下一些菜汁醬料。
與此同時,在飯館大廳,有一桌人也在吃著晚餐,桌上放滿了碟子,但是碟子上還剩了很多菜。這一桌人似乎都沒什麼胃口,酒也喝得不多。掌櫃也放下手頭的工作,跟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聊著。過沒多久,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酒杯,掌櫃讓小二帶著老者和另兩名年輕弟子向著藏劍他們的房間走去。其餘人仍待在桌子上,無心地交談著。仔細一看,兩名弟子,有一個年齡很小,正是那天那個安靜的少年。另一個看起來應該快三十歲了,臉上的沉穩氣質,比老者更甚。
他三人來到門前,兩名弟子分立左右,老者站在離門一步遠的位置,小二在一邊敲著門。
隻聽一聲“進來。”門被推開了。
靜,沒有爭執,沒有刀劍的聲音,沒有任何驚慌。李義靜靜地看著老者,兩人麵上都不自覺地展露著微笑。
老者笑著說了聲:“賢弟!”李義立刻站了起來,招手讓老者坐到上席。
看到老者坐下,藏劍向老者問了個好,自覺站到了一邊,讓李義坐自己的位置。李義這才問道:“趙兄,我們居然在這裏見麵,不知今日為何而來。”
老者答道:“你們惹了麻煩了,我先說正事,再敘舊,賢弟不要怪我。”
“請講。”
“我知道你們弄走了我徒弟的寶劍,我希望你看在我們往日的情麵上,將那把劍歸還給我們。那是我門下弟子家中花了大量金錢買的。”
李義沉默不語,站起來拿起那把劍,一下子拔劍出鞘。一瞬間,整個房間充滿殺氣,而且是那種非常罕見的,充滿暴戾和嗜血渴望的殺氣。兩名弟子心裏震了一下,勉強穩住心神,做好戒備,準備拔劍,被老者阻止了。李義緊皺眉頭,強忍住殺戮的欲望,雙手持劍,讓老者看清楚這把劍的劍身。老者望著李義點了點頭,命那年長些的弟子去叫那丟失寶劍的持劍少年上來。
那少年走上樓梯時,突然覺得一陣膽寒,越靠近那房間,心裏的不安就加大一分,等他站到房門,看到站在他師父麵前的李義,看到那把劍,一下子感到眩暈。尤其在李義轉過頭看著他時,他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李義沒有搭理他,隻是緩緩地將劍收入鞘中。就仿佛巨龍吸水般,殺氣以李義為中心被吸納了過去,等劍身入鞘後,殺氣仿佛被收納了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寂靜,仿佛萬物的消失,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氣氛才變得正常。
那個弟子扶著持劍少年來到房間,站在老者麵前。老者問道:“這是你的劍嗎?”
那少年戰戰兢兢地說道,同時偷偷瞄了一眼李義手上的劍:“劍鞘是一樣的,但那劍,我不知道…”
“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劍的?”老者嚴肅地問道。
“是…是家父從一個盜墓人手裏買來的。”
李義這時說道:“你不用再問他了,他也不知道的,這是我這位兄弟發現的這把劍的真麵目。”說罷,他指了指藏劍。又雙手捧著劍,要遞給那個弟子。
那持劍少年看了剛才那一幕,哪裏還敢動,隻是呆呆地站著,想拿又不敢拿。
老者咳了一聲,看了藏劍一眼,回過頭對那少年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不要了罷,你還駕馭不了這樣的武器,讓你用這樣的劍,隻會害了你而已。你們都下去吧。”
“是,師父。”三個弟子齊聲說道。轉身準備下樓。
“雲紹你留下。”於是那安靜少年在門口停住了,又了走回來,站在老者旁邊。
“趙兄,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會在此呢。”李義問道。藏劍早已在一旁拿了新的杯子,放在老者麵前,倒了一杯酒。
老者對著藏劍點點頭,回答李義:“江湖的事我已經倦了,但又總舍不得這生活,於是來到這裏教些弟子罷了。”
“看這樣子,你不是開的門派?”
“不是門派,是收費教武。”老者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
李義愣了一會,突然也笑了起來。對於教武的人來說,武學真傳是需要保密的,一般隻傳門中弟子,不教外人。但是看著老者的弟子,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弟子都是得到他真傳的,每一個都是真材實料的。
“我的功夫如果不能傳出去,等我死了,帶進棺材了,就真沒了。不說別的,就連你都願意來學我的武功,那不就正好證明我的武功是有價值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