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嚴小夏早早起床,打發小妮自己忙活,為英慕華打了水,擰了毛巾,隻等他醒來便能給他擦臉。
趁英慕華還沒醒的時候,她隨便拿了本書靠在床頭上看起來。從他們離開蘇州之後,她一路上可就再沒好好看看書了。
就在嚴小夏看的專注的時候,英慕華慢慢醒了,他靜靜的看著嚴小夏拿著書,沒有出聲。跟著他這幾年,他好像讓她流了不少眼淚,他知道她有時說自己很幸福,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自己給的不夠?
嚴小夏拿開書,感覺好象有道目光一直在看著自己,轉頭看向身邊,發現英慕華正直直的看著自己。她微笑道:“相公,醒了?”
英慕華微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恩……娘子,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
他起身坐到床沿邊上。嚴小夏把書放下,站起來給英慕華拿衣服。
邊給他穿衣服邊說道:“醒了便起來了,看你睡的熟便沒想打攪你。”
她給他係好扣子後,拿起準備好的毛巾放進還溫熱的水中,再擰幹,遞給英慕華道:“自己擦擦臉吧。”
英慕華擦了擦臉後把毛巾遞給嚴小夏,整理了一下衣服:“娘子,難為你了!”
他一把拽住正要去倒掉髒水的嚴小夏:“這些讓小妮他們來就好了,不需要每次都自己動手。”
“我也很想想為你做些事情的,但我能做的最好的可能就是伺候你起床吧!”嚴小夏笑一笑,又似俏皮地皺了皺眉:“難道你認為小妮做的比我好?”
“娘子!”英慕華無奈地歎氣,隨即把嚴小夏拉進自己懷中,讓她抬起頭,看進去她的眼睛裏,堅定的告訴她:“你是最好的!”
“撲哧!”嚴小夏卻猛地在這麼煽情的時刻笑了出來。
英慕華臉色一冷,頭上仿佛有三道黑線下來。
“相公,你別生氣!”嚴小夏這次回抱英慕華說道:“我隻是感覺我們現在是不是有點太肉麻了?每天都是這麼謝過來謝過去的。好累。”
聽嚴小夏這麼一說,英慕華也笑了起來。是啊,夫妻兩個人在一起,還需要什麼謝啊?怎麼越活反倒越回去了?
幾人在酒樓裏吃過飯,掌櫃的好像因為這城門開了一事,不知從哪裏弄了米回來,就給他們做了些好的飯菜吃著。
一行人便向郊外而去,江城的人走的占了多數,留下來的不過是老邁之人,已無牽無掛準備在此等著大限之日來臨的。
出了城門來到郊外,風景依然那麼秀美,隻是路上行人卻也多了起來。大家像是逃難一般的大包小包的帶著不少東西。
也有許多是大戶的,自家的馬車在路上跑的飛快。
反觀嚴小夏這一行人,出了城門之後都下了馬車,馬車隻是讓阿土趕著馬在後麵緩緩的跟著,像是遊山玩水一般。
嚴小夏狠狠地呼出一口氣,決定振作精神。
她看向旁邊隻去不回的大部隊,感歎原來這就是電視上常演的逃難吧,倒真的是很壯觀呀!
“讓開,讓開,快讓開!”在她還在準備培養情緒,後方就突地衝過來一輛馬車,車上的車夫揮舞的鞭子向著嚴小夏他們以光速奔來。
英慕華趕忙拉著嚴小夏險險躲開,他臉色鐵青,正要開口責問。
隻聽見馬卻揚長嘶吼了一聲,停了下來。
一個彪形大漢拽著剛才還揮舞鞭子差點撞上他們的車夫走來,“咚”的一聲就把車夫扔在英慕華的麵前。
“給這位兄弟道歉!”大漢猛地一聲怒喝,車夫頓時嚇的趴在地上一疊聲地致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小的不長眼。趕車趕不好讓兄弟受驚了!”
“你叫誰兄弟?老子能叫兄弟,你也能嗎?”大漢又一聲低喝。
“是,是小的錯了。老爺!老爺!小的錯了。對不起老爺,都怪小的不長眼,衝撞到了老爺,讓老爺受驚了!”車夫害怕的直顫著音。
自己好好的趕個車,不知從哪裏跑出來這麼一個非要多管閑事的大漢,難道這旁邊的還真是他的兄弟?車夫心裏暗暗想著,卻還是不敢動,半跪在幾人麵前,是實在不敢有什麼不敬的言語了。
“那個,沒事了,下次趕車小心點就行了。”嚴小夏從英慕華身後走出來顫顫的說道:“路上這麼多人。路也不是給你一家開的。”嚇死她了。剛才要不是英慕華拉住她,現在她可能已經是馬下亡魂了。
這些天在路上,為了無損自己的形象,嚴小夏做小女人都差點做成習慣了,說話細聲細氣,真的要忘記怎麼發飆了。要是前些時候,她一定早扯著嗓子大喊:“你到底怎麼開車呢,你以為這是你家練習場啊?告訴你,真撞著老娘你有一呼嘯山莊也沒用!”
車夫此時便有如遇貴人的感覺。怎麼地一千嬌百媚的小婦人都比一個滿臉胡子眼若銅鈴的粗壯漢子好說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