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10月份,一年中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月份,凜冽的寒風毫不留情麵的吹過每一條小巷,風霜這個惡鬼更是助紂為虐,漫天飛舞,為這肆虐的暴行更添了一份殘忍。“這鬼天氣……”衣著單薄的葉蟒恨恨的嘟囔了一句,不由得裹緊了自己的那件“衣服”,其實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一層補丁,甚至連老太婆的裹腳布都不如。相比較寒風刺骨的侵襲,葉蟒現在最難以忍受的是胃腸的痛苦,連續三天,他已經滴水未進,胃腸裏像是長出了一大堆毒蘑菇,他決定先去填飽肚子,他細細回想著,他距離上一頓飽飯已經整整1個月了——他在京城的酒樓給摯友陸鑫送行,兩人點了十幾個菜,還有上好的陳釀的女兒紅,一直把酒言歡,暢飲直到天亮,好不痛快!可現在……
伴隨著對醬肘子和女兒紅的懷念,不知不覺,葉蟒已經拐出了小巷,來到了熙攘的大街,這裏跟剛才簡直是兩個世界,“熱餛飩,熱麵條,熱包子,新釀的好酒配好菜,客官您裏麵請啊!”小二在賣力的招呼著,叫賣糾紛聲起伏不斷。“唉,這凍死人不償命的天,要是布兜裏有一兩個銅板,能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啊……”葉蟒想著餛飩的香氣,哈喇子都快流到脖子了。就在他還在做“餛飩大夢”的時候,“老葉?!”,一聲清脆的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緒。葉蟒一聽這聲音,身子不由得一振,他的腦子裏頓時彈出了一個令他欣喜若狂的名字,他循聲望去,是陸鑫,果然是這小子!葉蟒不由得大喜過望,令他欣喜若狂的原因有兩點,第一點便是看到許久未見的好兄弟從鹹陽平安歸來,其次就意味著這頓飽飯有著落了(其實在內心的深處第二點更能令葉蟒欣喜)。
不過陸鑫相比較對於驚喜,更多的是驚訝,不對,是驚嚇,因為他上一次見到葉蟒時他還身著一身鑲著金邊的上好西域絲綢,但現在金絲西域絲綢卻換成了老太婆的裹腳布。他不知道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葉蟒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這身衣服都不敢讓他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多虧了葉蟒眉宇間那天下隻此一人獨享的紅色斑點,才讓他確定這就是他一個月未見的好友。“你這家夥一個月不見怎麼成這副樣子了?!”陸鑫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問,“咳,別提了,這事我到時候慢慢跟你說,哥們已經連續三天沒吃飯了,腸子都快爛了,咱要不先去找個酒館,然後邊吃邊聊?”葉蟒還未說完,推著陸鑫就來到了最近的一家酒館,“小二,來他二十個醬肘子和兩壺上好的女兒紅,外加你們這家的幾個招牌菜!一定要快啊!”剛一踏進酒館的大門,葉蟒便恬不知恥的招呼著小二,就像是他付錢一樣。“得嘞,二位大爺您裏麵請!菜馬上就好!”小二見來了兩位出手闊綽的貴客,便把兩人領到了酒館最好的包間裏。葉蟒雖說是富家子弟,各種華貴的包間都去過,但一踏進這包間,還是不由的讚了一聲,這裏不愧是酒館裏最好的包間,采光相當好,窗明幾淨,門口右側是一扇木雕屏風,隻見這屏風是用上好的小葉紫檀精雕細琢,尤其是裏麵的鏤空雕,更說明了此扇屏風的珍貴,除了這精美的雕刻,小葉紫檀這種木材本身所散發出來醉人檀香更是為這扇木雕屏風增色不少,屋內牆上正中掛著一副《唐宮仕女圖》,雖說上麵落款是唐代的張萱周昉,不過是不是真跡那就未曾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