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者,兵中之霸。古往今來,凡善戟者,莫不是一方王者。戟,可點,可戳,砍削如意。實在是集數種兵器優勢於一身。這也造就了戟成為了兵器中獨特的存在。知道戟優點的人很多,甚至可以說修行的人都或多或少,或詳盡或稀略的都知道戟的獨特,可實際用戟的人很少。並非是想用戟的人少,而是適合用戟的人很少,成熟的戟法更是少上加少。諸般緣由造成了戟在大陸上實在少有人把它作為兵器。
此刻,那並不比男子矮多少的黝黑長戟就靠在男子吃飯的桌子邊。
桌子上一小碟鹹菜兩個饅頭一碗清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那男子正就著鹹菜吃饅頭,間或飲口清水。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生活並不富足。周圍偶爾傳來幾聲對他的議論,大多是些鄙語,他也不理,隻是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饅頭,如此而已。心頭寧人,處事當然淡然,以漠然的心態看世界的人處事也很淡然,隻是不知這人屬於哪一種?
“瞧瞧,這不是我的哥哥嗎,怎麼一個人在下麵吃的飯嗎?”樓上一個華服男子邊說著走到了用戟男子的桌邊。
新來的這男子衣著甚為華貴,玉袍金帶蟒絲鑲邊,但看這袍子已是價值不菲。頭上發髻卻是以銀絲紮起貫之以骨製美簪。這可並非一般的骨製簪子,乃是由白毛象象牙磨製。暫且不說白毛象的稀少,白毛象體型巨大,力大無窮,更兼天生控風,實在不是尋常人能夠拿下的。這也造就了象牙製品的稀少與名貴,非名門望族不可用。尋常人一生都未必能見過一次。
這男子也是濃眉星目加之衣物名貴,狗娃兒初時以為是那家的貴家子弟風流俊傑,哪知他說的話越來越招狗娃兒反感。
“去,和我那哥哥說,這桌子我很喜歡,要在這用餐,讓他去別的地。”這男子壓根沒用正眼看過這用戟男子對著身邊的下人道。
所謂惡主有惡仆,那下人更是可惡,‘啪’用手拍了下桌子,“沒聽到嗎?我家少爺要在這用餐,你還不趕緊滾。”
用戟男子並未搭話,隻是用力握緊手中饅頭,隨後鬆開,拿起長戟,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兄台,在下有些餓了,看您碗中這饅頭是不吃了,不如讓給在下如何”原來是狗娃兒看到此處實在看不下去,便上前來對用戟男子道。
那男子皺了皺眉,隨即把盛著饅頭的碗往狗娃兒麵前推了推。
狗娃兒一笑,也不客氣。坐在這桌上便吃了起來。那用戟男子起身要走。狗娃兒又道“兄台莫急,你請我吃饅頭,我請你喝酒。小二兒上好酒”。。
那小二兒早就看那華袍男子不順眼,脾氣大的很,平時他們做小二的的受些委屈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出頭,他也樂的出口惡氣。“好嘞,客官您稍待嘞。”
看用戟男子還站著,狗娃兒微笑著道“兄台請坐。”
許是看狗娃兒還算順眼,許是他也對他那華袍所謂弟弟有怨氣便坐了下來。
小二兒速度很快,這男子剛坐下,他已經把酒打了來。
狗娃兒為用戟男子倒滿一杯,自己倒上酒,剛要喝。旁邊華服男子的下人卻是急了眼“哪裏來的不長眼的,不知道我家少爺要用餐嗎?還不給我滾開”說著一掌向狗娃兒打來。
這掌掌出帶風,確實有了幾分威力。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先前這奴才卑躬屈膝,對華袍公子極盡媚態卻沒想到也是個小高手。
可狗娃兒早非先前的狗娃兒了,跟隨於海劍聖這幾年,他對於劍道的理解早就到了極高深的境界,可以說不論心法還是劍技他早已有所成。豈會被這奴才打中。拿起一根筷子,向那奴才手掌刺去。一劍幻出三道劍影,一刺手掌心,另外兩處卻刺向手腕兩處大穴。
那奴才掌來的快,回的更快,用另一手握著手腕一臉的驚駭。
這還多虧了狗娃兒手下留情,並未在筷子上灌注氣力,如若不然,此刻這奴才一條手臂早就廢了。
那華服男子也並不傻,知道碰上高手了,也不鬧騰,隻是對用戟男子道“不要以為什麼時候都這麼好運,有人幫你,就你這樣還想進聖瀾學院?我看還是回去繼續打雜吧,最起碼還能讓你活下去,”又看了眼狗娃兒“哼”了一聲向樓上走去。
“哎”用戟男子歎了一聲,飲盡杯中酒,道“多謝”便起身要走。他的聲音渾厚深沉,確是充滿了男子的陽剛之氣。
狗娃兒道“舉手之勞,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那男子思考了一番,道“我姓風,叫瀟瀟,風瀟瀟”說完便邁步離開。
狗娃兒看著他遠去,又飲了口自己杯中的酒“果然是個奇特的人”。
善,報之以善;惡,還之以惡。行己道,守本心。實在是真男子,正如他的姓一般,風一樣的男子,風一樣的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