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眠見狀,瞪人的小眼扭了回來,心裏卻陣陣不舒服,若是世家千金也就罷了,可那些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簡直是侮辱她家小姐的存在,找死找到閻王殿,看她回去怎麼跟小姐告狀!

周天的目光重新望向涼亭,三位的畫作到了最後收筆的時候,琴音已有兩位按下了最後一跳,待到三琴齊寂,三位畫師同時停筆,幾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幾步,對三人的畫作評頭論足。

爭論了好一會,三位老者分別在各自喜歡的畫作上印上自己的章印,其中兩人同時向同一副畫走去,兩老相視一笑,屢屢虎須表示英雄所見略同。

畫作評畢,獲得票數最高的學子,座位往前挪了一級,畫作也按甲乙丙的方式被掛出來賞析。

周天眼睛微眯,先於心眠道:“有副迎春。”

宋依瑟聞言燦燦一笑衝淡了些許剛剛的愁緒:“迎春與梅花一樣稱為雪中四友,隻是梅常被人提起,反而是迎春、水仙、山茶落了下風。”

周天對花不熟悉,她不清楚迎春跟雪有關係,她一直以為迎春是在春光照耀下開在家門口的野草。

前方的高唱聲響起——“老規矩!每副畫作此刻拍賣,價高者得!”——

下麵一陣轟鳴:“快點!”

“甲等物先拍,別浪費時間!”

唱合的人無奈的笑笑,依照眾人的要求,搬出了第一幅‘天山水色’這幅畫無論布局和色彩均出類拔萃,筆者對季節的捕捉非常到位,此畫無論從哪裏望去都是自承山巒,水開之勢仿若要複原萬裏,果然是副佳作,無怪乎會是第一。

唱合的人開始鼓動眾人第一次叫價,介紹了作者的生平,帶出一堆名人,鼓吹該畫完成者平日的畫作多麼多麼值錢。

周天聽來並無不妥,各大拍賣行亦是如此喊價。

宋依瑟聽著眾人的喧鬧聲,默默的歎口氣,柔聲道:“到底是少了幾分傲骨。”

周天詫異的問道:“怎麼了?”她沒看出哪裏有問題。

依瑟搖搖頭,神情有幾分追憶的向往:“聽爹爹說,以往的‘秋開’詩畫能賣出天價,很多文人才子、商賈過客,都會一擲千金來這裏博份運氣,那個時候斷斷不會讓畫作從‘甲’等開始競價,更不會喊出十兩銀子如此有辱斯文的價碼,下麵的也斷斷不敢抱著嘲弄的態度對亭內的文人,因為稍有不慎,不管貧富,‘秋開’內就可能遇到未來的狀元爺,人們買畫也多是為了這份好運,現在的‘秋開’亂了好多……”

周天了然。

依瑟繼續道:“現在會在‘秋開’賣畫作的大多是手裏拮據的寒門學子,即便有高門大院的學子來賣,下麵也必安排了自己人抬出高價,不給人作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