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掌管內院這事麼？”
鳳棲梧汗顏：敢情講了半天老爹還不知道說什麼嗎。“對。”
“我當然考慮過。可是梧兒，女兒家總要出嫁，這掌管內院自家的便不必了，不然哪有心管夫家的。而你二嬸是寡婦，總是待在府裏一輩子的，這樣穩定不說，還方便呢。”
“可女兒不嫁呢？”
“瞎話！”鳳煜說著，便輕輕喚來一個小丫鬟。
那丫鬟長得標致，五官都很美，柳葉眉，想必笑起來一定彎彎的。水靈的眼睛，弧形的漂亮的唇。身材窈窕，身著清淡的紫色。
“爹爹又找姨娘了麼。”鳳棲梧不甚在意。
“又說什麼瞎話！這是我給你添的丫鬟，我看你身邊那個什麼小伊年齡不大，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鳳煜斥責了鳳棲梧一句。
“爹爹還真舍得，這麼精致的小美人兒嗬……”鳳棲梧輕佻地用手指勾起那個丫鬟的下巴。
“梧兒啊，女兒家的總該矜持一些。”鳳煜道。
“知道便是，”鳳棲梧應允，又問了那個丫鬟，“名字，年齡，身高，體重，有沒有潔癖。統統報來，不許偷懶。”
鳳棲梧本來也是打趣，但那個丫鬟偏就是淡定的很，但鳳棲梧發誓，她在那個丫鬟眼中看見了三分不解，兩分冷靜和五分諷刺。
“奴婢原本姓水名秋，現在圖方便才名喚秋兒。奴婢與小姐同齡，16歲。身高體重不曾量過。沒有潔癖。”
一個一個井然有序地報來過來。
“爹，她也不見得比小伊大多少。”鳳棲梧道。
“是啊，沒大多少，但是照顧人可周全了。”鳳煜笑道，眼邊魚尾紋更深了。
“水秋？叫著拗口地很，不如叫秋水吧。”鳳棲梧道。
“不敢，”丫鬟第一反應是低下了頭，突然意識到自己反應強烈，又解釋道，“奴婢家母名為秋水，奴婢不可犯了大忌。”
“哦？那你這名字也怪了。你母親既然叫秋水，怎麼給你取了水秋一名？”鳳棲梧知道是謊言，不動聲色地問道。
“奴婢母親名字是邱水，邱是邱壑的邱，並不相同。”
這丫鬟好生聰明，比小伊呆頭呆腦的要伶俐多了。
“那好，既然爹爹說給我我便收下了。”
“梧兒，爹爹剛才又想想，覺得你學學掌家也好，以後賬本歸你了，好讓你二嬸休息休息。”
“謝過爹爹。”行完禮裏去了。
晚上，月黑風高。
三個月前那位蒙麵男子又一次出現在鳳棲梧閨房中。
“你來了。”鳳棲梧語氣中甚是歡喜。
“嗯。”
結識三個月了，他們無話不談，很好的朋友。但是，男子一直沒有摘下他的麵紗。
“誒，你到底叫什麼呀。”
“你猜咯。”男子勾起唇。
“張三。”
“不對，”男子道，“不如李四來的好聽。”
“那我還王麻子！”鳳棲梧一個枕頭扔向男子，男子沒有躲避，笑盈盈地接住了。
“鳳棲梧。”男子忽然喊了鳳棲梧的名字。鳳棲梧覺得莫名其妙的，隻是應到：“啊？”
“鳳棲梧……”男子醞釀著這個名字，“鳳棲梧……那我就叫凰落桐吧。你聽啊，鳳凰棲落梧桐，多好。”
“你爹娘不給你取名麼？”
“取……麼？有什麼用。”男子神情一點一點落寞了下來。
“當然有用，不就是叫的嘛。凰落桐，這名字不僅娘，還拗口。”鳳棲梧道。
“我覺得挺好。娘是什麼？”男子不解。
“呃……女性化的意思。”鳳棲梧吐了吐舌頭，心虛地說。
男子的臉立馬黑了，“你再說一遍？！”
鳳棲梧吐了吐舌頭，笑道：“開玩笑的啦。”
“要不你叫我君世邪可好？”男子笑了笑，“給我三個月，我讓這個名字響徹江湖。”
像是誓言。寂靜的三秒。
鳳棲梧愣了愣，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響徹了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混江湖。到時候你是江山霸主，我早已出閨成禮。”
君世邪眸中滿含笑意：“當然了。”然後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
“什麼當然了？”鳳棲梧很是不解。
“你以後會懂的。”
“說的好像我還小似的。”鳳棲梧嘟著嘴，很不滿。
一夜歡歌笑語，漫漫長夜也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