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1 / 3)

直到那次猩猩來杭州,我才發現我畢業已經四年,離開北京來到杭州也已經四年,這是個傷感的曆程,其實說曆程有點做作,畢竟不是被隋煬帝抓去挖運河那樣一路挖過來的。

猩猩已經從清華經管學院畢業了,到了一個很能唬人外企,為世界人民服務了。當然,猩猩的名字不叫猩猩,是個看起來很斯文的福建人,敏而好學,隻是打籃球的姿勢比較原始,大家參考了仿生學的理論,“美其名曰”——猩猩。大學四年我們班隻有兩個人沒買電腦,一個就是猩猩,還有一個是書記。這兩人最後的考研成績位列我們係的前兩位,這對校門口的電腦店是個不小的打擊。

那天晚上我們在龍井路的綠茶,猩猩搖搖晃晃的舉著紮啤,不知是臂力太差還是有點微醉。他說:“耗子,你還記得康康麼?他去年來過北京,他一直以為你還在北京,找了你兩天就回去,大家都不敢告訴他你在杭州,給了他你以前的號,說很久就聯係不上你了。他有點失落,眼睛有點紅,不過他的牙齒還是又黃又暴,你記得不,你以前老說他小時候不小心吃了鞭炮給生生炸出來的,哈哈……”

是的,我叫耗子,中國眾多沒創意的外號中普通一員,我笑著跟猩猩碰了下杯,想喝,卻又放下來了。我想康康了。

我們的大學是北京一所很爛很差很****的大學,連個四百米的操場都沒有,籃球場上總是會停滿很多車子,10個出租車司機裏估計就隻有1個知道學校地址在哪,那1個很有可能就是從這兒畢業的。入學報到的那天我很失望,因為我暑假去看的那所高複學校都比這來得氣派。

父親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失落,她拍了拍我的肩說:“前麵那個女孩子看上去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班的?”這又重新喚起我對大學生活的向往。後來我一直很關心那個女孩,很照顧她的工作,每天去食堂,都會到她的窗口對她微微一笑,“兩兩米飯!”她會很無奈的看著我,“兩兩是不是就是二兩?”

康康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同學,但當時我真看不出他是我同學,一頭晶瑩剔透的白發,一排的門牙占據了他臉的三分之一,他很友善問我,“你就是我上鋪的同學?”

“你?”

“我睡你下鋪,我安徽的,來宿舍都兩天了。”他打量了我一下,有些得意的說,“我考複旦差了5分。”

“我浙江的,你成績不錯嘛!”我沒告訴他我要是報複旦我就上了,其實我不想吹噓我成績好,但我給了他一個暗示,我說“我北大差20分。”

康康當時很神奇的望著我,但沒幾天他就又開始鄙視我了,因為他知道了其實我是北京生源。

在北京的高中生活從結局來說是失敗的,由於第一誌願過於好高騖遠以至投檔未遂,隻得以高出一本分數線102分的成績進了二本。說實在的,心裏很不甘,不甘了一個多學期。

那時的我還去自習室坐坐,很像模像樣的做一些高數的習題。其實那時候的康康也很上進,主業之餘還寫詩,是那種用白話文寫的絕句,對仗,押韻,一個都沒落下,像極了歌詞。

大一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康康,桌子三個人一起上課,一起回宿舍,有時候我們會買幾瓶啤酒,打幾個小菜,在宿舍裏喝上幾口。康康總是第一個打開話匣子,說他在老家喝白酒的時候那個慷慨豪情,一口就是一大碗啊!喝多了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一頓削啊!他還說幹仗就兩個訣竅,拳打眼睛,腳踹襠部!說完一聲長歎啊,那意思就是說要不是我成績太好,我就上梁山了!

桌子是我們裏麵最小,江西人,86年的,話不多,酒也不多。大學四年跟著猩猩,出雙入對,天天往自習室跑。聽猩猩說,桌子今年考上了清華計算機係的研究生,不容易啊,雖然我也曾經在清華東路住過,跟芙蓉姐姐擦身而過!桌子考研一共考了四次,眼裏隻有清華!桌子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家裏是賣舊書的。他爸爸有一次來我們宿舍,看到我們宿舍大家隻顧著玩魔獸,很痛心,語重心長地跟桌子說:“美國有個科學家曾經說過,人的成功百分之是天分,百分之九十九是靠努力啊!”聽得大家一身雞皮疙瘩。桌子卻以實際行動,證明了美國科學家是不會說錯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