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36年,宋國封都。
宋王趙正看著麵前的方瑜,鄭重道:“閬公身體尚安乎?”
方瑜拱手做了一禮:“家師身體康健,每日仍然臨溪誦讀,推演講學。”
“如此,甚好!”趙正臉上流露出明顯的笑意,似乎心情也因此而暢快,舉樽遙敬,“此樽祝閬公壽!”
方瑜連忙舉杯還禮。
趙正放下酒樽,撫掌而笑,向方瑜說:“方子今日訪宋,可是為助宋而來嗎?”
方瑜直身而跪,正色道:“瑜不才,承蒙家師錯愛,於是自弱冠隨家師耕讀,而今已是三十又二。整整一紀時間,瑜才初窺家師縱橫捭闔之術,家師認為我愚鈍,再學也沒有作用,因此準許我出離閬山而入世。今日訪宋,如若大王不棄,願為大王所驅馳。”
趙正大喜,命侍者添酒,舉樽敬方瑜:“方子助宋,寡人喜不自勝,此樽為方子接風!”
“大王少待,瑜知大王心患相國、平陵君、申陽君已久。瑜有固幹削枝之計,可為大王分憂。”
趙正手裏的酒樽哐當落地,酒漿四濺。
眼神炙熱的趙正急忙走到方瑜麵前,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臂,甚至都沒有顧及被漿液弄汙的衣服。笑意不複存在,也全然不顧帝王家的威儀,隻留下了滿麵急切:“還請方子不吝賜教!”
方瑜看著趙正的樣子,也頗為感動,但平日裏的養氣功夫早已教他學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隻見他仍舊平靜地說道:“相國,三朝重臣,更是先王亞父,朝野之中,無不重之。但人聞相國曾習於夫子門下,素來以儒法自持。瑜以為,大王可從孝道入手,心憂相國身體,送相國回封地養老。不除其職,隻收其權。群臣若駁,則陷大王於不孝,如此也無需落人以口實。”
“先生大才,此計妙極!”趙正一番細細思量,霎時喜形於表,但俄而又麵作難色,“唉,便縱然收回政權,但還有平陵君、申陽君手握兵權,這又如何是好?”
“大王莫急!平陵君乃大王族叔,忠心耿耿人盡皆知,又有先王所賜之宋王劍,因此不能明動。大王不如以王霸大業相勸,請平陵君往南陽為大宋籌練新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平陵君必無話可說,隻能交出兵權。如此一來,平陵君心中難免不快。借此不快,申陽君就好解決了。申陽君好酒,又與平陵君不和,若知此事,必將大飲。此本為小事,平常也就隨意揭過了,但於平陵君……所以大王隻需適時入營,自會有人為大王送來申陽君的虎符。”
聽到此處,趙正豁然開朗,大笑道:“先生之才比伊周有餘也。寡人能得先生之助,實乃三生有幸。”
……
春秋37年,周帝丙以自己德行不足,禪位於宋王趙正。各國聞之,紛紛據地稱帝。春秋時代自此終結,戰國時代開啟。
此間,方瑜為宋國清官吏,整軍務,辦學府,興民事,鯨吞蠶食周朝遺慧。趙正也深感方瑜大才,拜之為上正卿,總領全國政事。
……
戰國6年,宋國已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正為七國之魁首。
趙正深知國力強盛,便召集群臣,意圖擴土開疆。
廷上,趙正指著身旁侍者展開的地圖,大笑著朝群臣發問:“工坊新呈於寡人一幅七國疆域圖,寡人看了,大有所感。不知諸位願聽否?”
“臣等洗耳恭聽。”
“不必洗耳,不必洗耳。”趙正笑意更甚,抬手指向中央的宋國,“不知諸卿以為我大宋之疆域大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