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語氣淡淡，墨無殤的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過多停留，便朝著那張藤椅走了過去，隨後攬了一下衣袍，坐在了藤椅上，藤椅上還依稀有顧曦歡的溫度，暖暖的。藤椅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清新怡人，一向討厭胭脂味的他竟沒有討厭這股味道，而且隱隱讓他有些熟悉。“墨冰，退下吧，本王有事和王妃說。”這般說著，目光不經意掃過那本放在石桌上的書時，停留了一下，隨即便移開了。
墨冰收起眼底的那抹驚豔，恭敬地朝顧曦歡和墨無殤行了一禮，就退下了。顧曦歡站在原地，臉上沒有表情，就好像一枝傲雪的白梅。見墨無殤霸占了自己的藤椅，心裏有些不爽，也不開口說話。
墨無殤倚靠在藤椅上，看著顧曦歡。顧曦歡的氣質和之前大不相同，就好像是換了個人。容顏也改變了不少，都快讓他覺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顧曦歡，唯一看得出來的，就是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靈動的大眼睛，還有眼角的那顆朱砂淚痣。話說，白子曦眼角也有一顆，看來是家族遺傳。“王妃站在那裏幹什麼，過來吧。”這個女人，有些不同，平常的女子見到自己就犯花癡，巴不得接近自己，可這女人，和自己成了親，既不像那些庸脂俗粉一般纏著自己，也不像尋常婦人求著丈夫的寵愛，著實有些特別，欲擒故縱嗎？這把戲，看你能玩到什麼時候！
顧曦歡要是知道墨無殤這樣想，估計會忍不住暴打他一頓，然後送到小倌館賣了他！欲擒故縱，縱你大爺啊！不過還是朝墨無殤走過來，站在一旁。
“坐下吧。”墨無殤發話了，顧曦歡照做，優雅有禮，很是賞心悅目。這顧曦歡恢複了，看起來是真的。可是一想到和白子曦打的賭，墨無殤心底的某處突然想要反悔了。可是他還是壓下了那種奇怪的感受，不過是長得好看的女人罷了，他何曾在乎？
“王妃看得懂這本策論？”墨無殤看著眼前的顧曦歡，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異樣，然而這人和他一樣，也是麵無表情。
“王爺，可曾記得，臣妾說過臣妾不是傻子。”顧曦歡沒有正麵回答，神色淡淡，心底冷笑。
“卻是本王忘記了，王妃曾在馬車中的戲言竟成了真。”墨無殤伸出手，擺弄著石桌上的那隻茶杯，茶杯的邊緣有一個極淺的的粉紅印記。
“戲言也好，真言也罷，戲言有人能做到就是真，真言無人在意也是假。臣妾癡傻了那麼多年，不想再蹉跎年華，什麼都想試一試，要是臣妾說過的戲言都成真，不也是趣事嗎？”顧曦歡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推到墨無殤手邊。
“看來王妃真是妙人，癡傻多年，一朝清醒，竟能如此清明。”墨無殤拿起杯茶，抿了一口，清香繞齒，微微泛苦，入喉卻是清潤涼爽，淡淡甜味又不膩，真是難得的佳品，就是他也沒有喝過。
“王爺謬讚，臣妾能如此清醒多虧了子曦哥哥，子曦哥哥的教導讓臣妾獲益良多。”顧曦歡眼中閃過喜悅，那雙眼睛越發明亮，嘴角也輕揚起一個弧度，那一抹笑讓天地失色，墨無殤眼底多了一抹驚豔，隻是顧曦歡一口一個子曦哥哥，還因為那個白子曦笑，剛才自己進門都不曾笑過，讓他有些不悅，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王妃注意你的身份，既然已經成了本王的王妃，就要守婦道，這樣稱呼白子曦，怕是不合適。”墨無殤語氣冷了幾分，將茶杯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