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緩緩地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她走路很是輕盈,那衣服在地上輕輕地摩擦著,好像雲霞從水麵拂過一般。
古夫人一身豔麗的衣服,頭上插滿了發簪,耳垂上掛著一幅金光閃閃的墜子,走起路來輕輕地作響,那一雙明媚的眸子好像兩顆水滴在眼眶中轉來轉去一般,又似水晶一般的惹人喜愛,紅紅的嘴唇上散著亮光,那兩隻蔥根般纖細潔白的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上。
“你來了?”古三通話音很是低沉。
“是的。”古夫人輕輕的說道,“你好像有心事?你每次有心事的時候都會把自己藏在這個院子裏。”
“事情永遠都會有。”古三通淡淡地說道,“隻不過放不放在心上而已。”
“那麼這次讓你放在心上的是什麼事?”古夫人道,“是流芳的事?他又惹你生氣了,還是給你惹什麼麻煩了?”
古夫人問的很是急切,因為他很怕古三通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因為古三通放在心上的事情一定很難解決。
“都不是。”古三通道,“流芳已經長大了,他的事應該自己去做,我不會再放在心上了。”
古夫人聽著這話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讓古三通放在心上的人放在心上的事的確很不容易,可若是當一個父親已經不再把自己的兒子放在心上了,那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沒有人知道。
“既然不是流芳的事那就是生意上的事情?”
“的確是生意上的事情。”
古三通懶散的回答道。
“我從來沒有見你這樣為生意上的事情這麼煩心過,這次是怎麼了?”
“那是因為這次的生意不一樣,非比尋常。”
古三通心中滿是憂慮。
“怎麼個不一樣法,難道比押送朝廷的軍餉還要嚴重?”
“比那嚴重千百倍。”古三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一個人若是貪財倒並不可怕,可怕的若是一個人貪命,那麼就很難說了。”
“聽起來這一次接的不是金錢鏢,而是人命鏢了?”古夫人笑盈盈的說道。
“不是人命鏢。”古三通一臉的陰霾,道:“是奪命鏢!”
“奪命鏢?”古夫人一臉疑問,“那我倒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奪命鏢?”
“今天早上錦衣衛指揮使陸炳陸大人送來了一輛大車,讓大鏢局押送這趟鏢到京城。”
“車上裝的是什麼人?”
“南霸天!”
“什麼!這、這······”古夫人頓時驚到了,道,“這怎麼可能?錦衣衛這是把燙手山芋扔給大鏢局啊!你怎麼能接這趟鏢呢?南霸天和南盟我們惹不起,還有他後麵的那個什麼羅碧太子和鳳凰城更是可怕,這······”
“我不得不接,這一回就是想躲也躲不開了。”
“陸炳他逼你接這趟鏢的?”古夫人一臉嚴肅地問道,“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竟敢威脅大鏢局?”
“不是他威脅大鏢局,是朝廷在威脅大鏢局。”
“朝廷?”古夫人一臉茫然,道,“朝廷又怎麼會這麼做呢?當今聖上不是剛剛獎賞了大鏢局,他不是親自題了一塊金匾嗎?又怎麼會威脅大鏢局呢?”
“就因為皇上剛剛獎勵了大鏢局,朝廷才要借此機會威脅大鏢局。”
“這怎麼說?
“朝廷一直想把大鏢局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處之而後快,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而這次錦衣衛抓住了南霸天正是最好的機會,他們把南霸天交給大鏢局來押送到京城,這一路上南盟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救走南霸天,如果我們把南霸天順利的押解到京城,那麼從此大鏢局就會是南盟的敵人,是羅碧太子和鳳凰城的敵人,如果我們沒能把南霸天押解到京城,相反,南盟的人就算不把大鏢局除了,朝廷到時候也會用個押解欽犯不利的罪名拿大鏢局開刀給那些江湖人看,所以,無論我們這趟鏢是不是押解成功都是一趟奪命鏢,而對於朝廷來說,不論是我們出了岔子還是南霸天出了問題都除掉了他們心中的一顆釘子,若我們雙方到時候弄個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們朝廷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兩大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