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村落空氣格外清新,這裏的村民盡情的享受著大自然給予的恩賜,仿佛置身在仙境般讓人無比舒暢。
站在院門前的段飛心情極好,不僅是因這舒適的環境,更因今天是個好日子,村長婆娘田玉芬要幫他介紹對象。
2000年,坐落偏遠貧困山區的小劉村封建思想還很嚴重,傳宗接代尤其根深蒂固,男子成年就得張羅相親結婚。
“小飛,女娃已經到我家了,趕緊跟我走,別讓人家等久。”遠遠的村長婆娘田玉芬就扭著肥臀走來。
“知道了,嬸子。”段飛欣喜,稍稍整理了下新買的襯衣,箭步緊跟在田玉芬身後,這女人雖30多歲,卻被這方山水滋養得風韻猶存依舊充滿魅力。
“小飛,待會見到女娃切記注意細節,照我昨天教你的做,另外你眼光不要太高,能湊合的過就行。”半路田玉芬側頭囑咐段飛,鄉下相親非常講究,連端個茶水必須用雙手,不然會給對方留下壞印象。
“嬸子,我現在哪有資格對女孩挑三揀四,隻要不缺胳膊少腿就行,眼下村裏人都瞧不起我,也就嬸子願意幫我張羅相親,謝謝你。”段飛略有傷感地說道。
說起來段飛的人生很悲催,打小就沒有母親,跟著赤腳醫老爹相依為命,承蒙祖上留下針灸醫書,老爹醫術頗有些名氣,日子過得勉強還行。
誰料三年前,老爹外出給人看病,結果這一去就沒能回來,說是把病人給弄死了,被抓蹲了監獄。
出了這事後,村裏人都罵段飛是殺人犯的兒子,幾乎沒人願意再跟他走得近,更別提幫他張羅相親。
“小兔崽子,你跟嬸子客氣啥!不管別人怎麼說,嬸子覺得你是個好娃,哪家女娃跟你過日子不會受委屈。”田玉芬堅定地道。
段飛心裏流淌著股暖流,他是個懂感恩的人,心裏暗暗發誓,等以後有本事了,一定好好報答田玉芬。
不知不覺間,倆人來到院子前,田玉芬領著段飛進屋,裏麵坐著一對母女,顯然是相親的女方跟她母親。
“妹子,讓你久等了,這位就是段飛,很不錯的小夥子。”田玉芬熱情的朝母女倆介紹段飛。
段飛禮貌的跟母女倆打招呼,眼角餘光瞥了下女孩,長相很一般,是一個挺老實的普通女娃。
段飛很滿意,頂梁柱老爹蹲了監獄,他日子過得挺艱難的,沒有資格過多要求女方,隻要對方願意,就可以擺酒結婚。
“妹子,段飛可是我們小劉村的大夫,醫術很厲害,鄉鄰們有啥頑疾他都能治好,很有前途的,你家女娃跟著他肯定有好日子過。”田玉芬替段飛說好話,這母女倆跟她算遠親,住在鄰近鎮上。
“有這麼好的醫術,怎麼不去鄉衛生院工作?那樣比開診所穩定多。”女方母親頗為疑惑地問道。
“我的家庭特殊,打小鄉鄰們對我很照顧,我開診所主要是報答鄉鄰們的恩情,您也知道,去鄉衛生院看病路程遠麻煩不說,那昂貴的醫藥費不是誰都看得起病的。”段飛弱弱地道,這話是他照田玉芬囑咐說的,相親就是這樣,相互隱瞞吹噓沒幾句實話。
不過他後半句確是實話,自國家實行醫改後,醫院商業化運作,很多鄉鄰看不起病,而段飛跟著老爹學了些醫術,開了間小診所平常給鄉鄰們治個感冒發燒維持生活。
“妹子,段飛這娃人品不錯,他倆要是成了,你可就多了個孝順兒子。”田玉芬打趣地道,繼續幫段飛說好話。
就在這時,院子裏走進個中年男子,此人叫孫老黑,在小劉村名聲不是太好,有些勢利眼趨炎附勢。
“村長,您在家嗎?”孫老黑扯著嗓子喊道,手裏提著個小袋,裏麵裝著幾包白沙香煙,擺明就是來拍馬屁的。
“孫老黑,你有啥事?劉福貴去支書家談事了。”田玉芬走到門口,言語透著絲不耐煩,好好的相親被孫老黑打擾了。
“是這樣的,前陣子我家二丫處了個對象,娃兒老爸是鄉衛生院院長,今天來看我送了條白沙煙,好東西我可不敢獨自享用,專程送幾包給村長抽。”孫老黑諂媚地道,近日他是春風得意,那模樣似挖到寶藏般開心。
“煙交給我吧,我會向劉福貴轉達你的話。”田玉芬接過袋子,那時候農村送禮風氣盛行,她早已習慣。
孫老黑欲轉身離開,哪知餘光不經意看到了裏屋的段飛,當即臉就陰沉下來,就好像見到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