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中國養生學的源流和發展概況(1 / 3)

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我們中華民族在祖國的土地上勞動、生息,在同大自然、疾病的鬥爭中不斷繁衍。中國養生學也經曆了由萌生、形成、發展到完善的過程,逐步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理論體係,成為中國傳統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養生”一詞,首見於《呂氏春秋》中,書曰:“知生者也,不以害生,養生之謂也。”在以後的其他有關書籍中,還載有“道生”、“攝生”、“養性”等。

養生學的發展,基本上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時期:

一、先秦時期

在遠古時期,人類過著居洞穴,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人們的健康狀況差,壽命短。到60多萬年前的原始猿人,發現了火,並學會使用火,這樣,就為人類擺脫自然威脅和征服自然提供了條件。《古史考》曰:“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實,穴居野處,山居則食鳥獸,衣其羽皮,飲血菇毛;近水,則食魚鱉螺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腸胃。於是,聖人造作鑽燧出火,教民熟食,民之大悅,號曰燧人。”火的發現,可以使人類由生食轉到熟食,大大增進了人類的健康。

傳說在公元前20世紀左右伯益所著的《山海經》裏,記載有許多傳染病的名稱。如“蠱”、“疫癘”、“癰”、“疽”、“疥”等病名。在公元前12世紀殷商時期的甲骨文中,當時“老”字的象形文字為“”。表現了老年人駝背彎腰,手持扶杖的狀態,可見扶杖是當時老年人養生保健的一種措施了。公元前11世紀,在《周禮》中記載有四時流行病,“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首疾,夏時有癢疥疾,秋時有瘧疾,冬時有咳上氣疾”。《周禮》秋官還記載煙熏驅蟲:“赤友氏,掌除牆屋,以蜃炭攻之,以灰灑毒之,凡隙屋除其貍蟲。”《禮記》載有起居養生的內容:“凡內外,雞初鳴,鹹盥漱灑掃室堂及庭”,“五日則湢湯清浴”。可見當時清潔掃除及個人衛生已成為人們的日常習慣。《禮記》還提出“百病怒起”,“憂鬱生疾”。指出了精神因素對人體發病的重要作用。《禮記》對傳染病有這樣的記載:“孟春行秋令,則民大疫,季春行夏令,則民多疾疫,仲夏行秋令,則民殃於疫,仲冬之月,地氣沮弛……民必疾疫。”說明人們已經認識到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流行病。

《周易》的內容很多涉及養生和預防的問題。卦象的頤卦指出了養生防病的重要性:“頤貞吉,養正則吉也。觀頤,觀其所養也。自求口實,觀其自養也。天地養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頤之時大矣哉!”乾卦謂:“天行健,君子以自行不息。”無妄卦謂:“剛自外來而為立於內,動而健,大亨以正,天之命也。”這裏說明天地是養生的外環境,而人體素質是養生的根本基礎,缺一不可。既濟卦載:“君子思患而預防之。”《周易》的預防思想,對中醫養生學的發展產生巨大的影響。

春秋戰國時期,在學術上出現了“諸子蜂起,百家爭鳴”的局麵,由於百家學說的興起,對養生學起到很大的推進作用。

老、莊一派首先提出:“歸真返樸”、“清靜無為”的養生理論。主張無欲、無知、無為,回複到嬰兒狀態。《道德經》曰:“專氣致柔,能嬰兒乎?”“致虛極,守靜篤”、“見素抱樸,少思寡欲。”莊子還進一步強調“恬淡寂寞,虛無無為”是“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質也”。老、莊還提出“順乎自然”的養生理論。《道德經》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認為自然界是人類生命的根本,人類維持正常的生命活動,就一定要順乎自然的變化規律。莊子在上述基礎上又有所發展,莊子以“庖丁解牛”的寓言,形象地說明了解自然而進一步掌握自然的道理。《莊子》天運篇說:“自樂者,先應之以人事,順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應之以自然,然後調理四時,太和萬物,四時迭起,萬物循生。”這一論述,也突出了認識自然、把握規律的養生原則。

管子主張存精以養生。認為精是氣的物質基礎,是生命的源泉。《管子》內業篇曰:“精也者,氣之精者也”,“精存自生,其外安榮,內髒以為泉源”。還提出存精的方法為“愛欲靜之,遇亂正之,勿引勿摧,福將自歸”。

《呂氏春秋》強調“精、氣、神”與形體的統一。《呂氏春秋》盡數篇曰:“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壽得長也。”呂不韋主張“動”的養生觀點。認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形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還有子華子也主張“動”的養生方法。他認為“營衛之行,無失厥常,六府化穀,津液布揚,故能長久而不敝,流水不腐,以其遊故也,戶樞不蠹,以其運故也”。

孔子的養生,注重道德修養和心理、起居、飲食等的調攝。孔子首先提出“仁者壽”的觀點。《論語》雍也篇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論語》憲問篇曰:“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善養生者,必須既“知”且“仁”,動靜相倚,知足常樂,隨遇而安。孔子還主張動靜結合的養生方法。《孔子家語》載:“若夫智士仁人將身有節,動靜以義,喜怒以時,無害其性,雖得壽焉,不亦宜夫。”在起居養生方麵,孔子說要“食不語,寢不言”,“寢不屍,居不客”,“齊必變食,居必遷坐”。這些論述,均在養生上有重要的意義。孟子在養生方麵也有不少論述。《孟子》公孫醜上曰:“夫誌,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誌一則動氣,氣一則動誌也,今夫蹶者趨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說明氣是生命的根本,誌是精神的根本,氣受誌的約束,誌主宰氣的運行,故養生之道,在於“善養浩然之氣”。

此外,在諸子的養生論述中,還認識到自然環境與人體的關係。《管子》五行篇曰:“人與天調,然後天地之美生。”到荀子,則提出更為積極的主張,即“製天命而用之”。提出改造自然,人定勝天的思想。

先秦諸子的養生思想和實踐,發展到《內經》,形成全麵、係統的理論,確立了中國養生學的基本觀點、理論和方法。《內經》中闡述養生之道是保全質樸無邪的天性。《內經》上古天真論曰:“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是以誌閑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從以順,各從其欲,皆得所願。故美其食,任其服,樂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樸。是以嗜欲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懼於物,故合於道。所以,能年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其德全而不危也。”強調了養生之道,要把人體內在因素與外界環境聯係起來,並提出各種養生之法。《內經》的預防思想還在多處得到體現。《素問》四氣調神大論曰:“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靈樞》逆順篇亦雲:“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在起居養生方麵,提出四季養生法。《素問》四氣調神大論曰:“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綜合《內經》的養生原則,其一,是調攝精神和形體;其二,是適應外界環境,避免外邪侵襲。正像《素問》上古天真論所說:“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這是比較全麵的概括。這種養生觀點,已完全不同於老莊“無知、無欲、無為”的消極主張。《內經》提出:“提挈天地,把握陰陽。”這是掌握自然,改造自然的主張。完全擺脫了老莊“順乎自然”,由自然擺布的消極被動觀點。

食養方麵,在《史記》補三皇本紀記載:“神農氏以赭鞭鞭草木,始嚐百草,始有醫藥。”神農嚐百草的傳說,反映了飲食養生的最早期過程。古人在醫藥發明之前,就利用飲食的宜忌來避免疾病,保護健康。

到了4 000年左右的夏商時代,已有了營養學方麵的記載。在殷墟出土的商代甲骨文中,有同現代漢字“酒”字形體相似的“”字。同時,在殷墟中還發現釀酒的場地遺址。證明早在3 000多年前,我國的釀酒業已經開始,這是世界上釀酒最早的國家。

《呂氏春秋》本味篇裏記載有伊尹和商湯講述烹飪的一段話,談到:“調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鹹,先後多少,其齊甚微,皆由自起。”又說:“凡味之本,水最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度。”《呂氏春秋》孝行覽中敘述商朝伊尹的食養防疾之論:“時疾時除,擊臊除膻,必以其勝,無失其理。調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鹹。”“用其利,棄其陳,腠理遂通,精氣日新,邪氣盡去,及其天年。”

到西周、春秋戰國時期,在《周禮》載有“中士二人,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饈、百醬、八珍之齊”。說明當時宮廷已經設立食醫管理飲食衛生。在《周禮》中還記有“醯人”。“醯”即是當時的醋。同時也有“醬”的記載。可見至少在2 500年前,就知道釀醋和製醬的技術。醋的健胃和收斂作用被應用於食治。在飲食製食方麵,墨子說:“飲食之不時,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不可勝數。”說明人們已經認識到飲食不節是重要的致病原因之一。

《論語》鄉黨篇也有關於飲食養生的記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噎而,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沽酒市脯,不食”。這些論述,很多都符合食品衛生的要求。

《內經》對飲食養生有精辟的論述。《靈樞》五味論曰:“五味入於口也,各有所走,各有所病。酸走筋,多食之令人癃;鹹走血,多食之令人渴;辛走氣,多食之令人動心;苦走骨,多食之令人變嘔;甘走肉,多食之令人悗心。”這裏強調了節食的意義。《素問》髒氣法時論曰:“毒藥攻邪,五穀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後來唐朝王冰注《內經素問》以粳米、小豆、麥、大豆、黃黍為五穀;以牛、羊、豕、犬、雞為五畜;以葵、藿、蔥、薤、韭為五菜;以桃、李、杏、栗、棗為五果。這幾種食品,以養、助、益、充來解饑,這意味著合理的膳食,應包括以上幾類,它們各有不同的作用,全麵論證了食物的合理搭配問題,這是很符合現代科學道理的。《內經》還對食物的消化吸收等作了闡述。《素問》靈蘭秘典論篇說:“脾胃者,倉稟之官,五味出焉;大腸者,傳導之官,變化出焉;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素問》痹論篇也說:“營者,水穀之精氣也,和調於五髒,灑陳於六腑。”這些論述已經準確地了解消化係統各個部位的作用和功能,已經認識到了食物與人體的關係,當人體處於有病的情況時,就能應用食物以達到扶正祛邪的目的。從以上可見,對食養的認識發展到《內經》,已經到達比較係統、全麵的階段。

在運動健身方麵,《呂氏春秋》古樂篇記載:“昔陶唐之始,陰多滯伏而湛積,水道壅塞,不行其源,民起鬱閼而滯著,筋骨瑟縮不達,故作舞以宣導之。”《路史》上也有類似的記載:“陰康氏時,水瀆不疏,江不行其原,陰凝而易悶,人既鬱於內,腠理滯著而重,得所以利其關節者,乃製之以舞,教人以舞以利導之,是謂大舞。”遠在氏族社會時期,當時人們就已經知道用運動形式來治療和預防疾病,這實際上是我國最早形式的古代導引。

到了春秋戰國時期,隨著醫學的發展,疾病防治也有了很大的進展。當時人們已經認識到人體要經常活動,否則,會引起體內氣血淤滯,容易引起疾病。古代“導引”作為養生健身活動的文字記載,《易經》是一部代表作。在當時古代哲學思想的影響下,人們對宇宙萬物生生化化的普遍規律進行探索,形成了“氣化”理論,“氣化論”成為氣功的核心理論。

老子、莊子是當時道家的代表人物,“導引”最初見於《莊子》。老子《道德經》雲:“淡然無為,神氣自滿,以此為不死之藥”,“虛其心,實其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大意是在練功時要心神虛靜,把呼吸調練至“調柔致細,似有似無”的狀態。《莊子》刻意雲:“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為壽而已矣。”這裏論的吐出穢濁之氣,吸納新鮮空氣,加強呼吸運動的鍛煉;其次是提倡肢體活動的鍛煉,即所謂“熊經鳥伸”的導引。戰國時期文物《行氣玉佩銘》,記載了一整套呼吸練功法,如“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另外,成元英的注釋說:“吹冷呼而吐故,呴暖吸而納新,如熊攀樹而可以自懸,類鳥飛而伸其腳也。斯皆導引神氣,以養形魂,延年之道,駐形之術。”這些都生動形象地描述了氣功的養生原理和練功過程。

《黃帝內經》也闡述了氣功的原理和功法。把導引、按列為當時廣泛應用的醫療措施之一。《素問》異法方宜論雲:“中央者,其地平以濕。……其民雜食而不勞,故其病多萎厥寒熱,其治宜導引按蹺……”王冰注曰:“導引,謂搖筋骨,動肢節。按是按皮肉,蹺是捷舉手足。”《理瀹駢文》載:“呼吸吐納,熊經鳥伸八字,即導引法也。”《素問》刺法論曰:“腎有久病者,可以寅時麵向南,淨神不亂思,閉氣不息七遍,以引頸咽氣順之,如咽甚硬物,如此七遍後,餌舌下津無數。”《素問》上古天真論曰:“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這些內容均反映出氣功在當時已從萌芽時期進入發展時期,從功法實踐開始上升到理論的探索。功法已經具備了導引、行氣、守神三方麵的內容,形成了氣功早期的功法,為氣功以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二、漢唐時期

在此時期,養生學有了長足的發展。秦皇、漢武,都是長生不老的追求者,因而,道家的煉丹術、服石法、神仙術等競相出現,充斥天下。《漢書》藝文誌把醫書列為方技類,合計有400多卷。

《金匱要略》為東漢張仲景所著。張仲景不但是醫聖,而且對養生也非常重視。《金匱要略》髒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的開篇第一句話,就是“上工治未病”,“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補之。……”這是一種“既病防變”的預防觀點。他在上述書中提出的養生原則:“若人能養慎,不令邪氣幹忤經絡”,“導引、吐納”,“房室勿令竭乏,服食節其冷熱苦酸甘辛,不遺形體有衰”,等等,都是很有實際意義的。

東漢時王充對養生也有專門論述。他在《論衡》氣壽篇中說:“凡人稟命有二品,一曰所當觸值之命;二曰強弱壽夭之命。……強壽弱夭,謂稟氣渥薄也。……若夫強弱夭壽以百為數,不至百者,氣自不足也。夫稟氣渥則體強,體強則命長;氣薄則體弱,體弱則命短,命短則多病壽短。……人之稟氣,或充實而堅強,或虛劣而軟弱。充實堅強其年壽;虛劣軟弱失棄其身。……”明確提出了人的生命長短與先天稟賦有密切關係。

從兩晉至隋唐,佛、道兩教盛行,養生學也隨著有很大的發展,養生的著述頗豐。陶弘景的《養生延命錄》、葛洪的《抱樸子》、嵇康的《養生論》、顏之推的《顏氏家訓》、張華的《博物誌》、漢代署名華佗的《中藏經》,以及唐·孫思邈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晉·許遜的《靈劍子》、隋·巢元方的《巢源補養宣導法》、唐·司馬承禎的《天隱子養生書》、唐·施肩吾的《養生辨疑訣》等,都是養生學的著名之作。

晉·葛洪的《抱樸子》,在煉丹方麵有較大的貢獻,可謂“化學之祖”。葛洪在養生方麵很有創見。他認為:“養生以不傷為本,凡超越身體之可能,困思、強舉、悲哀憔悴,喜樂過差,汲汲所欲,久談言笑,寢息失守,挽馬引弩,沉醉嘔吐,飲食而臥,跳走喘乏,歡呼歌泣,陰陽不交,皆傷也。”《抱樸子》內篇曰:“或人難曰:人中之有老彭,猶木中之有鬆柏,稟賦之自然,何可學乎?抱樸子曰:夫陶冶造化,莫靈於人,故達其淺者,則能役用萬物,得其深者,則能長生久視……知龜鶴之遐壽,故效其導引以增年……”他還提出養生要力戒“六害”:“且夫善養生者,先除六害,然後可以延駐於百年。一曰薄名利,二曰禁聲色,三曰廉貨財,四曰損滋味,五曰除佞妄,六曰去沮疾,六者不除,修養之道徒設耳。”

嵇康的《養生論》,比較切合實際,言之成理,重在養神,為曆代養生家所稱道。《養生論》曰:“精神之於形骸,猶國之有君也,神躁於中,而形喪於外,猶君昏於上,國亂於下也。……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棲於情,憂喜不留於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又呼吸吐納,服食養身,使形神相親,表裏俱濟也。”嵇康的養神方法,除“清虛無為”本老莊之說外,還主張棄厚味,服補藥,飲清泉,浴陽光,節色欲等綜合措施。

《顏氏家訓》養生篇,以顏子推自己親身的經曆,教其後代不要學神仙。這在當時煉丹學仙成風的情況下,是非常可貴的。他提出要“愛養神明,調護氣息,慎節起臥,均適寒溫,禁忌食飲,將餌藥物”的養生方法。

南北朝·陶弘景的《養生延命錄》是現存最早的養生專著,它收錄了魏晉以前的養生文獻,提倡調神、養性、服氣、保精、導引、按摩等傳統養生方法。《養生延命錄》載:“夫形生愚智,天也;強弱壽夭,人也。天道自然,人道自己。”提倡人們要去積極鍛煉。該書對養生的方法記述較多,尤其在服氣、導引方麵更為突出。

唐·孫思邈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對養生有詳盡而全麵的論述,他提倡的養生方法要“不違情性之歡,而俯仰可從,不棄耳目之好,而顧眄可行”、“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故其大要:一曰嗇神,二曰愛氣,三曰養形,四曰導引,五曰言論,六曰飲食,七曰房室,八曰反俗,九曰醫藥,十曰禁忌,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他的養生方法主張“不但餌藥霞,其在兼於百行,百行周備,雖絕藥餌足以遐年”。可見他倡導的是簡單易行,通俗易懂,方法全麵,動靜結合,而且,還強調道德的修養。

孫思邈本人確是年壽很高的養生家,他活了102歲,因此他的養生論述及方法很具說服力,對後世的影響較大。

在食養方麵,漢醫聖張仲景在《金匱要略》髒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中說:“服食節其冷熱酸辛甘,不遺形體有衰病則無由入其腠理。”《金匱要略》對食品衛生的描述比較詳細。“豬肉落水,深者不可食”,“穢飯、餒肉、臭魚,食之皆傷人”,“生果停宿多日,有損處,食之傷人”,“肉中有如米點者,不可食”,“六畜自死,皆瘦死,則有毒,不可食之”。這些描述很多都符合現代的科學道理。

兩晉南北朝時期,食治學已經得到很大的進展。食經專著大量出現,如崔浩的《食經》、劉休的《食方》,以及《太官食經》、《太官食法》、《黃帝雜飲食忌》、《膳羞養療》、《馬琬食經》等。此外,與飲食養生有關的書名,還不下40餘種。但這些書已全部佚失。其中一些書的片斷內容,尚可從日本丹波康賴於公元984年所著的《醫心方》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