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呆的第一天,梓陌呆在落櫻閣沒有出門,她突然有點害怕去麵對那一張張陌生的麵孔,但該麵對的卻必須麵對。雖然是新的地方,新的開始,但一切卻不再美好如初,那些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人已經不知何處。
整理了一下儀容,梓陌跨出了門檻,向著院子走去,落櫻閣很大,離皇上的雲澤殿不遠,所以梓陌要是去向皇上討了這去寧陽王府當差的機會,便很快能見到洛旻哥哥,想著想著,梓陌加快了步伐。
“啊——”剛出了落櫻閣,梓陌便看到遠處一位紫衣薄紗女子瞪大著一雙鳳眼,一腳把麵前的小宮女踢倒在地。而旁邊紫衣女子旁邊的侍女則更是怒不可赦的直接上去掌摑地上的宮女。
“大膽奴才,是眼睛瞎了嗎!沒看到我們家娘娘走路走的好好的嗎!”
“奴婢知錯了,奴才罪該萬死!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小宮女一邊說著饒命的話,一邊用力的磕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磕碎了。
“你個賤婢,看我不打死你。”紫衣女子的不解氣的上去又想掌摑。
梓陌正欲上前阻止,紫衣女子卻是一副焦急的樣子示意了侍女。
“算了算了,今天算你走運,皇上還在等著我們家娘娘呢。”侍女一副救世主的樣子,用眼神撇了撇跪在地上的宮女。
而任然跪在地上的宮女則一個勁的磕頭,嘴裏一直喊著“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即使紫衣女子已經走遠,小宮女依然一直的磕著頭。
梓陌突然間有些恍然,這裏就是皇宮,這裏就是那個心裏想的永遠不能表現在臉上,嘴裏說的永遠不能表達真實意圖的皇宮。
小宮女口裏麵感恩戴德的領著恩情,心裏卻不知道多麼的不情願,看著人來人往一張張麻木的臉,好像你永遠都看不透那一張張精致的麵孔下到底掩藏著什麼,或痛楚,或自卑,或是對這一切的麻木,那一句句的話仿佛是生了根似的長在了他們的內心深處,而說出來隻是條件反射罷了,可能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梓陌突然有些不忍看到這一幕,快步走向小宮女。
“你……能抬起頭嗎?你叫什麼?”梓陌蹲下來,溫聲細語的看著麵前的小宮女,看年紀13歲左右的年紀,額頭已被磕破出血,而臉色已是嚇得鐵青。
“奴婢……香兒~~~”小宮女聲音稚嫩的顫抖著,說完便又低下了頭。
“你別怕,我是大夫,你隨我走。”香兒長得嬌小,梓陌輕輕一拉便把她拉了起來。
“小姐,奴婢不敢。”香兒依然是顫顫巍巍的說著
“有何不敢的,你受傷了,我是大夫。”梓陌任然極力的勸解著,並未注意到身後的人。
“沒事的,你隨她走吧,你這一直跪著跪到什麼時候,有什麼事我同皇兄說。”一襲粉衣的女子關切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梓陌訝異的看著這張明豔動人粉雕玉琢的笑臉,正是那天初次見到洛旻時,車裏的那位小姐。梓陌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
“你就是為皇兄治好頑疾的趙姑娘吧,我就是來求皇兄讓你隨我去寧陽王府為王爺診治,王爺自老王爺去世後便生了一場大病,身子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想著來了位神醫,邊想讓你幫著瞧上一瞧。”白衣少女滿臉的期盼拉著梓陌的手。
“這……”梓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少女,但心裏卻是想著,這樣一來都不用自己開口便能進寧陽王府了吧。
“你不用擔心皇兄那邊的,隻要每個月抽空去幾次就可以了。”少女像是怕梓陌拒絕似的連忙表明身份“哦對了,我是皇兄賜婚寧陽王府的王妃,我叫蘇素。”
蘇素的後半句話讓梓陌白了臉,他娶妻了,還是平妻,寧陽王府的正妃娘娘。
“身為醫者,自是以救人性命為己任,隻要皇上應允,小女子自是沒有意見。”雖然內心強烈的不適,但梓陌依然安慰著自己,可能真的如蘇素說的那樣,他隻是忘了一些事而已。
但梓陌並未想到一個人就算是失了憶,也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做了這寧陽王府的王爺。
“那趙姑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已經找皇兄提及過此事,皇兄讓我詢問你的意思。”蘇素似是十分開心梓陌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便拉著梓陌要走。
但梓陌身後的香兒卻是無人帶領,梓陌此次是一個人出來的,並未帶什麼隨侍,於是蘇素便命人帶著香兒先去皇上的寢宮。“趙姑娘,我命人先帶香兒去皇兄那裏侍候著,等你你從寧陽王府回來也好直接去皇兄那裏說明原因領人,你放心,我的人帶去的,王夫人不敢怎麼樣。”
“那就多謝公……王妃了。”梓陌本欲喊公主,結果硬生生換成了王妃。
梓陌不知道,也許,她的人生從此刻才真正的開始,無關小時候,無關洛旻,無關皇帝,隻是此刻選擇跨出的這一步,都成了之後情感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