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子真相(1 / 2)

黃昏的大趙皇宮中,侍衛森嚴地站立在各個宮殿的門口,宮殿之間的每條長廊、每個過道上。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白衣女子,從宮殿與宮牆之頂匆匆飛身而過。

她行了許久,在披香殿宮殿的屋頂上停了下來。

披香殿已是荒蕪了許久,不管是殿內還是殿外,都空無一人。

她輕易地進得殿中,幾個飛身便閃入了內殿。

她來到熟悉的床邊,用手輕輕撫摸著這張載滿了回憶與歡笑的金絲楠木床,眼淚盈盈間仿佛就要落下。

床下,依稀可見破碎瓷碗的碎渣。她弓下身子,兩手沿著牆角將床底殘留的東西一一捋出來,她捋的很細致,生怕遺漏一絲一毫。已是黃昏時分,床下光線更為幽暗,那些破碎的瓷渣細小鋒利卻不可見,將她雙手刺滿了傷口,血跡斑斑留在床下的地麵上。

在那些碎渣中間,有些許殘留的藥渣,雖經蒸煮且已時日久遠,仍可見到由許多種藥物混合在了一起。憐香在裏麵細細地翻拾,尋找著蛛絲馬跡。

在這許許多多藥物混合的殘渣中,有一株暗紅色線性的花蕊殘渣引起了憐香的注意。她拾起這株花蕊仔細端詳著,先端邊緣具不整齊的齒狀,呈紫紅色或暗紅棕色,下端為殘留的黃色花枝。微有光澤,進前細嗅,氣味特異,有微微苦澀的味道。

憐香自幼長於拈花宮中,天下花草所見者大半,她當然知道這是質地最好的藏紅花。

至於藥效,也曾親眼見識過。幼時四姐姐憐若於宮外結識一男子,並懷上身孕。雖則當時年幼,未知事情來龍去脈,但四姐姐當日喝下的墮胎湯藥乃是七姐姐帶著自己親自煎的。這藏紅花的樣子和四姐姐服後苦痛異常的樣子令自己終身不忘。當日,也隻煎服了幾瓣而已,藥效之快之猛已令小小年紀的憐香觸目驚心。現如今這碗藥,裏麵的藏紅花是最頂級的質地,何況還混有那許許多多不知名,隻怕也是同一功效的藥物。

原來如此!

雲妃身份尊貴又善解人意,原來,她才是令你心儀之女子。而你當初與我所言,看似是對我寵愛無比,其實隻不過是可憐我孤苦無依又痛失愛子,更何況我失子,本也是你親手鑄成的!

憐香看著手裏的藥渣,渾身不停地打顫,想哭卻哭不出來。

當日晴雪為何會被送往長春宮由賢妃扶養,我已全然忘卻,你所言是因我身體有佯,又是幾分真幾分假?難道不是因我出身寒微?那大抵便是因為,從那時起,你已慢慢心生厭倦了。

可是這個時候,曾經美好的哪些畫麵卻偏偏要無端地跳脫出來。

朝陽初升時,他在批閱奏折,她在他身旁寫詩作畫,當她抬起頭就會看到他在看自己,然後二人相視而笑,歲月靜好。

夕陽西下,他乏了,她就幫他捋一捋眉毛,再用自己略有些涼的手輕輕敷在他的眼睛上,為他緩解疲勞。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嘴角都是微微彎著的,她會用手中的絲絹裝成是小飛蟲,在他的臉上輕輕劃動,他伸手去趕的時候,她便偷偷去抓他的手。然後他就會趁勢抓住她的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看她笑的花枝亂顫。

那些美好和現實混雜在一起,仿佛自己的生命是如此不真實。

縱然你如此對我,可是,可是我卻還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