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今天天氣很好,很襯我的心情,又可以見到他了,而且接下來的三年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他,想著不覺便笑了起來,很甜蜜很甜蜜,那時候多傻啊。到學校時班裏還沒來多少人,從那時起我便在等一個身影,每進來一個人都要抬頭看一眼,但每個人都不是他。就像這些年的我,一直在等那個身影,走過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人潮裏的每個人都不是他,我仿佛能聽到他的聲音,在說著再見,再也不見。終於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鍾,他從容地走進了教室,不知怎麼,原本焦灼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變得滿足,確定昨天的一見鍾情不是夢境一場。開學第一天都是亂坐,我當然是和班花坐一起,他則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地,像天使一般,隻是我一個人的天使。

第一節是我最喜歡的語文課,上課前兩分鍾,王樂就從外麵衝進來,邊揮手邊大聲喊著:“老師來了,老師來了……”於是,全班同學連忙歸位,掏出課本,翹首以待,低聲議論著。進來的是一個老頭,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但舉手投足間足見其涵養,與以前老師不同的是,他並未作自我介紹,但聽後麵一個同學說他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姓包,也曾是他爸爸的班主任,過後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我爸爸的語文老師。後來,我們私下裏一直叫他爺爺,我很喜歡,至少他配得上這個稱呼,至少他曾捧著一顆心對待我們。像教小學生般,他先帶我們學習課文中的詞語成語,但好像完全無視我們,隻顧自己講著,所以同學們漸漸地興致也就淡了,開始小聲說話了,但作為曾是學霸的我認為老師自有他的道理,跟著聽就好。後來的考試證明,唐氏法則還是有一定正確性的。

下課鈴聲響起,打斷了正講得入神的老師和正聽得入神的我。老師一走,同學們像得到解放一般大聲喊叫,大聲笑,肆意地奔跑在課桌之間。多年之後,我仍是懷念這一幕,總覺得所有的青春記憶中除了他,好像全都定格於此,但無論如何懷念,懷念到心痛,懷念到窒息,也還是回不去了,多可怕,時光那麼多,到最後也不過是記住了一兩個場景,一兩個人而已。看著滿室的笑鬧,我偷偷去看宋時,他還是沒和任何人說話,隻是在角落裏安靜地坐著,顯得格格不入,可就是這樣的他吸引著我,以致眼裏再容不下其他。

“哎,唐雨,你看啥呢?這麼入神。”班花邊說邊朝我眼神的方向看去,待她回過頭時一副了然的表情。“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喜歡宋時,我就說嘛,連自我介紹的引用都和人家說得一樣,還自動留下來打掃衛生,讓我給發現了吧。”她小聲說道,臉上滿是驕傲與自豪。

“噓噓噓,小聲點。”我臉一紅,趕緊環顧四周,確定沒人聽到才鬆了一口氣。“花花,怎麼辦,我真覺得我喜歡他了,而且是一見鍾情,真的,現在滿腦滿眼都是他,怎麼辦呀?”我懊惱地說道,心中隱隱帶著一絲甜蜜。

“那就追啊,我告訴你,現在不下手更待何時,趁他還沒認識多少同學之前趕緊找機會和他認識,但千萬不要做好朋友,根據我的經驗,一旦做了朋友,那十有八九就沒戲了。”她好像比我還著急。

“我不敢啊,他看起來性子好淡啊,是不是很難靠近?”我沒出息地垂下頭。“況且要是即使認識了,人家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啊?”我最關心的是這個。

“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慫了,先下手為強你知道嗎,我告訴你,現在大多數女生都喜歡這種性子淡的男生,到時候被別人搶了去有你哭的。”班花看著我不爭氣的樣子,生氣地拍了一下我垂著的腦袋。

正待我欲說話之時,上課鈴聲響了,是我最不喜歡的數學課。到現在,我已記不是很清楚當時的具體場景了,但清楚地記得老師姓杜,頗為嚴厲,在他的每一節課上我們都是嚇得一點聲都不敢出,隻要他一往講台下走全都低下頭,祈禱著老師千萬不要叫我回答問題。盡管這樣,我們還是親切地稱他為“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