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坐井觀棋(1 / 3)

蘇落翼走進實驗室,輕聲將門口合上並鎖緊。他先是仔細觀察了一圈,確定沒有異樣,摘下麵具,將它扔在實驗桌上。

把已經脫下的鬥篷掛在衣帽架上,蘇落翼徑直走到藥櫃前麵,一行一行地搜索著。目光停留在一小瓶紫紅色的液體上,賢者擦淨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藥櫃將液體取出。

接著,蘇落翼坐到實驗桌前,洗淨一個半透明的杯子,擦幹淨水分後將紫紅色的液體倒了一點點。合上蓋子,把已經完成使命的液體放回原來的位置。

在口袋中摸索了好一會,蘇落翼將一塊透明的結晶和一瓶青綠色的液體放在杯子的旁邊。與蘇落翼經常擺弄的純淨賢者之石不同,這塊結晶在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下,並沒有發生一點點的散射現象。

看到這個現象,賢者確認並沒有帶錯物品,打開青綠色液體的蓋子,一股腦地倒入杯中。

輕輕地搖晃,黃金色的瞳仁注視著在杯中逐步混合的液體。液體不斷的交融,顏色逐步加深。

最後,看著已經完全變成深黑色的液體,蘇落翼拿來一隻水晶簽,輕輕地蘸了蘸杯中之物。

神氣的一幕發生了,原本透光的水晶,在接觸到液體的瞬間,開始漸漸地發黑,同時液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就好像是水晶將液體完全吸收了一般。

當水晶變得墨色,杯中液體也正好完全消失。

賢者放下已經空無一物的杯子,拿起透明結晶。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稍微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舉起墨水晶簽在結晶上畫起一條又一條的線。動作嫻熟一氣嗬成,不消一會結晶上充斥著複雜的黑色紋路。

紋路宛若呼吸般跳動,仿佛具有著生命。

在將最後一條線連接完成的瞬間,阿克薩·多米尼特加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辛苦你用這麼傳統的手法繪製接點了。”

蘇落翼將重新變得透明的水晶簽插回原位,回道:“我也不想,但是我總不能在這個分會光明正大地留下一個固定的接點。”

很累的。蘇落翼小聲地補了一句。

“哈哈哈,也隻有年輕人還能記住這麼複雜的臨時接點紋路繪製法了,要是我寧可直接上神城的曙光議會大門求那個不靠譜的前台。”

“半斤八兩的事,而且一塊源晶石很貴的,我就不和你扯皮了。”

賢者看了一眼手上紋路開始消散的結晶。

“那麼,你費這麼大的力氣來和我進行‘源晶石通訊’,有什麼大事?”

神城大師漫不經心的語調在蘇落翼腦海回響。

阿克薩口中的源晶石通訊,實際上要歸功於“靈魂行者”雪寒川。將“精神”“靈魂”這兩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從煉金神學的神壇上拉下來,變得易於理解和轉化,正是雪寒川被推舉成為賢者的所在。

而源晶石通訊,正是這個轉化的小小嚐試。早在七城之主波爾·普察克發明出可行的賢者之石煉製法之前,大陸上就存在著天然形成的精神結晶。這些結晶大多數混雜著其他的元素,並且裏麵的精神元素混亂而又狂暴,完全無法獲得有效的利用。而其中的最純淨且有序者,便是“源晶石”。

這些被稱作“源晶石”的精神結晶,很久以前在煉金術師的認知看來,單獨的用途和現在人工練成的賢者之石無異。直到,阿克薩·多米尼特加——神城大師這位煉金紋路學、煉金陣紋學、煉金銘刻學領域的頂尖者,受到雪寒川理論的影響,發明出了一套可以將人類的“精神”和源晶石裏的“精神”連接起來的紋路,源晶石的可能性才重新被諸位煉金術師們評估。

在天穹守護——海拉·芬格斯的幫助下,阿克薩利用類似於蘇落翼方才所繪製的煉金紋路,把已經和源晶石進行精神連接的兩個人的精神,完成了再連接。透過源晶石這個媒介,這兩個人的精神在某些領域達到了所謂的同調,使得某一些思想,能夠不論多遠的距離進行通訊。

這個發現是轟動性的,其中的意義,無論政治經濟還是戰略上的意義,都是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革的。

然而更加的嚴苛的問題同時也擺在了阿克薩,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實用這一成果的人的麵前。

那就是,這兩個能夠建立起源晶石通訊的媒介源晶石,必須有著極其相似甚至要同步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