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嚴媽轉身,搖弋生姿的走開了。
水沫兒有些失望的咬緊了下唇。
有些氣悶的盯著那張照片,看著照片上那個帥氣而又陌生的男人,水沫兒忽然記起了一件往事。
那一天晚上,水沫兒在歌廳裏唱了半天,總算是熬到可以收工回家了。
仰麵躺在化妝間內的小轉椅上眯了一小會兒,她這才振作了一下精神,開始認真卸妝。
作為一個小歌廳的駐唱,水沫兒深深的明白,如今目下,自己的臉蛋與身材,跟自己的歌喉是一樣的重要。在沒混成大腕巨星之前,誰還會過來耐心聽一個很黑很醜但很溫柔的村姑唱歌?!
可能也有醜且又溫柔的村姑唱出名了,但是,水沫兒知道,那絕不會是毫無根基的自己。
所以,保持麵部清潔,讓皮膚少受些化妝品的傷害,是水沫兒眼前做得最認真的一件事。
哪怕今兒已經唱得精疲力盡。
歌廳就快要打烊了,那一刻,擠在小小的化妝間裏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可真不少,她們一個個的,都跟水沫兒差不多,都在忙著卸妝潔麵,做足皮膚保養功夫。
在外麵吧啦半天了,大家都有些累了,所以,化妝間裏除了瓶瓶罐罐的磕碰聲外,還真聽不到什麼雜音。
門簾一挑,領班嚴媽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
這嚴媽,三十出頭,尚未娶妻。可能是長久接觸歌廳音樂文化的緣故,他著裝新潮前衛,性格上卻是多了幾分的娘氣,加上他的細長的聲調,這裏所有人,都愛喚他一聲嚴媽。
這嚴媽就在門簾子邊站定,一拍手掌,故作神秘的尖聲說道:
“姑娘們,倒是先別忙著卸妝呀。我這裏,有宗好活,不用費多大力氣,就能得鈔票,姑娘們倒是去不去呀?”
“戚,到了你嚴媽的眼裏,去碼頭扛大包都是好活!”一個聲音不屑的應道。
“哎哎哎,姑娘們,這回不是。咱們歌廳裏這會兒來了個客人,喝了這麼久了,咱們這邊要打烊了,他都不肯走。隻叫不停的上酒。我就尋思著,他要是喝得太多了,喝出什麼事來,咱們這邊也指定脫不了幹係。
反正他的銀行卡就在桌上擱著,多喝少喝都沒多大關係。不如,咱們這邊過去幾個能喝的姑娘,一起去幫著他喝上幾瓶,喝得他眼花了,知道心痛錢了,興許,他就肯走了?”
“你倒是想得不錯,你替多賣了酒,多掙了錢,你發財了。可是,咱們過去,拚了命喝酒,又有什麼好處?”
一個妹妹仰頭問道。
嚴媽一揚手,打了個脆亮的響指: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嚴媽幾時虧待過姑娘們了!一口價,一百塊一杯,我在邊上親自數著,當場兌現給錢!怎麼樣,姑娘們,嚴媽沒虧待各位吧?”
大約是太累了的緣故,大家都沒有答嚴媽的話茬,隻是依舊坐在那邊,各自忙活著。
嚴媽倒是有些急了:
“今兒都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變清高了,都有錢不想要了?水沫兒,你個小錢串子,平時頂頂喜歡攢錢的丫頭!今兒我就不信,這麼容易就能掙到的錢,你就不動心,你就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