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矮門邊,雜草肆意滋長,斷裂的牆邊響起低語聲。
透過雜草的縫隙,清楚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立於草叢中,四十開外的年齡,淩厲的目光中透著精明。一身的褐色華服,衣襟上巧妙的繡著黑色的雄鷹,霸氣十足。
“都聽清楚了麼?”男子冷沉的聲音響過,嗓音如刃,似利劍劃過。
“知道。”精美剔透的小臉上雲淡風輕,淡然的聽著男子的命令,一如既往的聽話。她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他,所以選擇逆來順受。這個可以支配她人生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牢記於心。
男子冷漠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容顏清冷絕俗,水眸清透澄淨,肌膚光潔如玉,額間描繪著花鈿,為原本的美麗添了幾分動人的神采。這張美得傾入人心的臉,足以迷惑天下的任何一個男人。
“今兒是你的好日子,去吧。”微微勾唇,森冷的聲音掠過,冷洌刺骨。
“是,爹。”女子優雅的站起身來,一身耀眼的紅妝格外刺目,轉頭離去的一刹那,自嘲的笑自她唇邊散開來。
沒錯,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便是她的爹。她的終身大事對他而言,更多的是場交易。他從不會在乎她過得幸不幸福,他的眼中隻有權力。她在他眼中,說穿了,不過是顆棋子,一顆能幫他擴大權勢、幫他保住不敗地位的棋子。
大紅輕紗逶迤拖地,她緩步走向大紅喜轎,安安靜靜的坐在大紅花轎上,不哭不鬧,似乎整個世界與她無關。
從小她就知道她的爹跟別人的爹是不一樣的,在楚府,她隻是個養女。在爹的眼裏,她是他的工具,一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誘餌。
一個月前,他告訴她,會安排她嫁入王府,她笑著接受,因為她知道她沒有權利說不。她要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所以不論他有什麼要求,她都得照單全收。
她就像是一個木偶,可以任人支配,隻要他說一句話,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沒有二話。
她可以拒絕嗎?不,她沒有辦法拒絕。娘親是她的軟肋,如果不是因為娘親,她早就離開這個家了。她怕爹會對娘親不利,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從不會為誰妥協。
勾起唇角一抹嘲諷的笑,她慢慢的閉上眼眸。楚府與宮府這些年在生意上的明爭暗鬥,她早就有所耳聞。如果不是爹使計,宮家少爺是絕不會娶她進門。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認為自己嫁過去是討喜的。
花轎一路向前,卻在經過紫陽山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樂聲也隨之止住了,紅蓋之下的楚雪薇詫異的挑眉,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卻在這時,大紅色的轎簾被掀開了,她緩緩的抬起水眸,帶著白色麵紗的女子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微微的楞住了,原本要拾起紅蓋頭的動作也停住了。
“你是誰?”疑惑的眯起杏眸,楚雪薇詫異的望著她,白紗掩麵,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隻有那雙深色的眼睛,眸光中帶著深意。
“十年了,寧州的那場大火,你都忘了麼?”女子美目迷離,低語輕吐,似是質問她,又似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