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1 / 2)

邊陲遠地,蒼茫古道。時值秋烈,風月正寒。枯草鋪地,霜葉漫天。好一個深秋霜天月,卻教是,生死離別圓。

驛站之內一盞油燈忽明忽暗,窗格破敗,想是年久失修,寒風鑽入窗內拍打著燭苗發出呼呼的聲響。一個少年忙起身把手護著燈頭不讓這唯一的光亮息滅,另一支手在桌上翻找著什麼東西。"別找啦!這裏不知多久沒人住了,哪裏還有燈罩。"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少年停住手反問道,那熄滅了怎麼辦?老者訕笑道早晚都要滅,就那一點風幹的油也撐不了多久。少年聽到話回來靠著老者座下,油燈依舊閃爍但頑強的燃燒著不肯屈服。少年問道:“父親我們去哪呀,大災之年,哪裏能有飯吃?"少年迷惑的眼神望著父親,祈求父親能說個出路。老者聽到問話眉索皺了起來。

出路在那裏自己也不知道,諾大的軍州都變成了赤地,也不見朝廷賑災。咬著牙老者道,去別的州府,華夏之大,不會都鬧災吧,我們走出去就是出路。

雖是這麼說,老者眼神裏仍透著一絲絕望勉強的安慰著兒子。少年聽到話心中一陣的欣喜,暗道走出去就是出路,不覺中仰起頭仿佛路就在前方。看到兒子專注的眼神老者的嘴角欣慰地彎了起來。少年憧憬的目光慢慢眯了起來,把希望帶到了夢裏,咂咂著嘴仿佛咀嚼著大米白飯。

油燈忽閃,一股寒風吹來撲滅了最後的光亮,老者猛然打個寒顫,護著兒子依偎在一起,給他溫暖遮擋著風寒。

夜,深沉,寒風依舊。依舊翻弄著風月。風月為誰?

東方泛起魚白,太陽懶懶地升起,柔和的光線驅不走絲絲寒意。少年突地直頭伸展懶腰,老者沉睡中猛栽個嘴,睜開眼打個噴嚏。少年扶起父親道:“我們走吧去別的州府。"老者一愣,想起昨晚之話來,真個要離開家鄉說不定自己就埋骨他鄉,心中又莫名眷戀起來。起初離鄉來到馳道驛站還指望著大路來往人多有京師放糧消息,來此後見如此破敗不堪,去的人多,來的沒人,心中那個失望。心一橫,逃吧逃荒去還有個活路,在這隻有死路。少年急不可待地問道哪個州富?咱去哪裏?老者無奈道:“京師富可我這把老骨頭怕走不到。"少年忙道:“我背也把你背去!"其實他不懂老者是怕克死他鄉。老者哈哈大笑有子如此。笑的咳了起來道:“不知天高地遠,"沒有說完又咳了幾聲。少年見狀慌亂捶背問道父親不礙事吧凍著了?老者搖搖手走吧沒事!

二人出了驛站在馳道上行走,諾大的官道上盡然不見人影。枯樹婆娑,衰草飄搖,一陣晨風襲來打在二人身上,忙的揣起手仿佛涼風會吹透心坎。遠處幾隻飛鳥盤旋,周咂幾圈過後落在叢邊,開始掙相覓食不惜鬥架,撿來食物縱飛去,心有不甘後追趕。

晨曦漸退,旭日東升。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熱汗滲出,寒意全無。少年用手擦拭著額頭肚裏咕咕作響道:“父親,去哪裏找吃的,還有多遠到別的州府?"此時老者也是饑腸轆轆,走了許久不見人群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咽口唾水道大道不見人來,咱走小道。諾大的州又不是咱兩人鬧災餓肚子,他們都去哪裏了?"少年見說一拍後腦道:“對呀!他們難不成走小路,見村過莊,尋路問店,碰到人煙也能討些吃食。不像這大道通天,災年連個鬼影也見不著!"

二人一番合計決定改投小路。小路悠揚,曲折交錯,眼看已日過三竿,卻還尋不到人煙,二人已是饑腸難耐,不由地腳步散漫有氣無力。二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腳底如同鉛鑄加之周身匱乏隻得座在田埂休息。

田間幹溝崩裂大者能容拳頭,赤黃遍野,偶然有雜草叢生也是萎靡不振匍匐倒地。見此滿目瘡痍令人不由愴然涕下,想此天災嚴重卻是不見官家放糧,天災憂可違,人心豈可欺。

見此景象少年心中沉悶問到父親:“百姓生活官家不知嗎?"一言問倒老者,老者喘著粗氣不能答,一臉惆悵,良久道:“天災不可怕總會過去,往往是天災加人禍讓人過不去!天災怕嗎?不怕,怕地是人禍!"老者說著歎著完全沒有聽到兒子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