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夜一天的顛簸,我終於在第三天的淩晨六點左右,在北京西站下了車。
走出火車站,那種陌生和舉目無親的悵然,讓我倍感淒涼。
我背著行李,在晨曦中張望著這個城市,沒有想到,邊走邊看的我,突然被一輛正在倒車的車刮倒了,我一個趔趄就摔了個“狗啃屎”。
那輛車子立刻“吱嘎”一聲,一個緊急刹車,停了下來,一個人迅速從車子裏走了出來,仿若一股西伯利亞寒流一樣,讓我不寒而栗。他大手一伸,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臉色鐵青的看著我:“美女,碰瓷也不是你這樣的!小小年紀,什麼不學,居然出來幹這種營生?!”
特麼的什麼人?開車把我撞了,居然還這樣盛氣淩人,無厘頭的把我搶白一頓!
我不由瞪了他一眼,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又甩甩胳膊和腿,確認自己全身所有的零件完好無損後,我白了那個開車人一眼:“大叔,我不是碰瓷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我掉頭就走,但是,不爭氣的腳,居然有點趔趄。
我不由一股酸楚湧上心尖,心想,真是人倒黴了,喝水都是磕牙的。這才到帝都,被人撞了,還被人那樣數落,眼淚頓時就在我的眼眶裏打起了轉。
不是因為腳疼,而是因為委屈,太多無語言說的酸楚和悲傷——
就在我滿心悲涼朝前一瘸一拐的走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從後麵抓住了我,我不由回頭一看,見是剛才撞到我還數落我“碰瓷”的那個“西伯利亞寒流”。
我趕緊用手背將我的淚抹去,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大叔,你走吧,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那個“西伯利亞寒流”男人頓時玩味的看了我一眼,他的嘴唇突然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痞痞的看著我:“美女,我有那麼老嗎?居然讓你大叔長,大叔短的叫。再說,我又沒有把你怎樣?要對你負哪門子責?”
我還真是遇見了怪咖!不由怒目看了他一眼:“那你抓著我幹什麼?閃開,讓道?”
他頓時用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睨了我一眼,抓我的手卻更用力了:“美女,你說我想幹什麼?”
說完,他居然蹲下了身子,直接拿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腳踝處,居然用力一擰。
我仿佛聽見了自己腳關節複位的“哢嚓”聲,不由疼得“嘶”的叫了一下,額頭的冷汗也沁了出來。
這時,那個始作俑者卻一臉輕鬆的站了起來,依然痞痞的看著我,雲淡風輕道:“我剛才幫你正了骨,你隻需再擦點紅花油就好了!”
我沒有理睬他,直接把他當了空氣,推開他,就朝前走去。
可是,我才剛走了沒兩步,人家大長腿一邁,直接城牆一樣矗立在了我麵前。
我不由咬牙:“大叔,這大清早的,我沒有惹你沒有逗你,你存心找茬嗎?”
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看了我一眼:“美女,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呢?四川人吧?”
我氣咻咻的看了他一眼,才說以牙還牙,可是,看見他那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汽車見了就要爆胎的妖孽樣,我一下子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或許,這就是美男效應吧,我隻歎息一聲,怔怔的看了他兩眼。
他見我沒有對他劍拔弩張了,就問我去哪裏?還說他的車撞著我了,他本來是想帶我去醫院看一下的。
現在,見我走路還可以,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他就想著補償一下,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
我那時剛到帝都,人生地不熟,又迫切的想去錄取我那所學校看看,索性一咬牙,幹脆就把這個肇事者當出租車司機用,就直接把學校名字報給了他。
哪知,他一聽,似乎驚訝了一下,然後,又打量了我幾眼,問:“才第一次到北京來吧,這裏距離那裏還遠著。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