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心想瞿老板做得也欠妥,要冤枉人家也得做得象點樣子,怎麼能出這樣的紕漏?現在人家一口咬定你是吃了別的東西壞了肚子,叫我可怎麼辦?
師爺在旁邊提示讓原告上場,劉大人心想也隻有如此了。
“安冰雁,你休要狡辯,現在有那位劉記的家人在此,他們可與你當麵對質,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來啊,帶人。”
稍傾,上來了一個中年的婦人,那婦人衣著倒也華麗,雖年紀略大倒也沒有失了風韻,她踩著三寸金蓮一路碎步來到堂前,人未跪下淚已滿麵,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斂首衝著劉大人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大人。”
“你就是瞿氏?!來啊,給這位瞿夫人賜座,快快坐下說話。”一見這婦人的樣子,劉大人一副恨不得上前攙扶的樣子,不止不用對方跪拜,還趕忙找來椅子讓她坐下,那婦人自是十分感激,略有羞澀地坐了下去。
冰雁一看暗忖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雙方正在打官司,主審的大人卻讓被告跪在地上,而那原告卻高高的坐在上麵,偏袒之心明目張膽。
“你就是原告瞿氏?”
“大人,民婦正是。”
“你有何冤情,不必顧忌,可一一訴來,大人我定會給你作主。”劉大人摸髯撫須,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
冰雁對著劉大人一陣腹罵,什麼東西?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也不想想你們倆都是什麼身分,再說了,今天為的又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案子,隻不過吃東西壞了肚子,多上了幾次茅房,就一直講什麼冤屈不冤屈的,弄得苦大愁深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能弄出什麼花兒來。
“多謝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他們的食百客剛開業,聽人說賣的餛飩滋味很好,我家老爺正好和幾個朋友在一起,他們就提議買回來一起嚐嚐,打發了下人去買,結果回來一吃幾個人卻同時出了問題,那餛飩裏也不知放了什麼東西,弄得他們呆在茅房裏一直腹瀉,請了大夫看後說吃的東西裏有些毒性,這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大人請明鑒,我家老爺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被這毒餛飩一害,整個人虛脫了一場,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也不知道對身體有沒有什麼隱深的影響,請大人為我們作主,一定要嚴厲懲治了這些個惡人!”那婦人一邊說著一邊低聲地哭泣起來,看起來格外的讓人憐愛。
劉大人把手裏的驚堂木一拍,“啪”!響聲頓時震動了整個大堂。
“安冰雁,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人證就在這裏,受了毒害的幾個人也都躺在家裏,這都是吃了你們做的餛飩的緣故,如此歹毒的事情你們都能夠做得出來,真是心如蛇蠍!老老實實交待、你們是不是知道他們是開飯館的人,所以故意在餛飩裏下了佐料,這樣他們若是倒下了,你們的飯館便能在十裏鎮立足了腳跟,不會再有那麼多競爭者了對不對?”
冰雁輕聲冷笑了一聲,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大人,我還是先前說的話,他們並不是在店裏用的餛飩,之後吃了……”
“住嘴!”那劉大人一拍驚堂木驀地打斷她的話,“不是在你那裏吃的東西,你們就可以不承認了?真是豈有此理,那四人明明是吃了你們的餛飩後發生的症狀,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在此砌詞狡辯?安冰雁,你若是仍執迷不悟,別怪本大人不憐惜女子,隻能大刑伺候!”
在一旁坐著的吳二少爺一聽此話不悅地一哼,那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劉大人坐在那裏恰能聽個正著,他一見對方不高興了,暗忖糟糕,忘了這主兒是來給她們撐腰的,在他麵前給這些人下重刑隻怕會不順利,可是……這個安冰雁嘴巴倔得很,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她,這可如何是好?
冰雁跪在那裏一臉堅定,看不出一絲驚慌,“大人,小女子雖是一介婦人,可也懂得事非曲直的道理,這件事情別說不是小女子的責任,即使真如這婆娘說的,他家老爺是吃了我的餛飩拉虛脫了,是不是也要請一個大夫當麵鑒定一下?不能光憑她的一麵之詞就定了我的罪吧?”
那婦人正作柔弱狀,聽到冰雁叫自己婆娘,怨恨地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冰雁見了一笑,“您可別見怪,要說您這個年紀我應當稱呼您大娘的,可是現在我們是在堂上,又是完全對立的兩方,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還請您老多擔待。”她瑩瑩笑著,又深深鞠了一躬,叫人覺得誠意十足,那瞿氏麵色卻立時慘白起來,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說起她的年齡,此時冰雁竟當堂叫她大娘,叫她這個自忖保養得當,仍千嬌百媚的女人怎能釋懷?
“哼……小姑娘你不用在這裏賣巧,我家老爺病了,當然可以叫大夫來再診治一下,隻是這診治的大夫卻不能隨便找,既要為案件作證使用,怎麼也要找最有名氣的王大夫才是,如此他診斷的結果才會讓人信服,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