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漸漸進入雲層，地麵上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往窗外看，隻看見大朵大朵的雲，像波濤一般，一層一層，又仿佛是潔白的棉絮，純潔而又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
程沛雲看呆了，他第一次看見這麼美麗的雲，而且是在雲朵上麵看雲，他忍不住對程福興說：“爸，這麼美的雲！”
然而程福興很冷靜，隻淡淡地說：“你的名字便是沛雲嘛，就是這麼美的雲，可惜不是人人都能看見的。”
“為什麼取了這個名字？奶奶早就告訴我，我的名字是有來曆的。”程佩雲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是因為我和你媽媽坐飛機時，也看到了這麼美的雲。那個時候青島還沒有飛機場，我們從北平飛到上海，那時的雲比今天你看到的雲，還要美。”
“……”程沛雲不說話，聽程福興說下去。
“你的親生媽媽是個倔強的人，她要我處理好和你現在的媽媽的關係，然而我那時年輕氣盛又獨斷專行，很不得我們家族長輩的喜歡……總之，你的媽媽沒有留在我身邊，隻身回了德國……”程福興說道動情處，長籲短歎一番。
程沛雲第一次聽爸爸講他媽媽的故事，一直以來，他認為那個脾氣暴躁的媽媽是他的親生母親，他驚得說不出話。
“沛雲，關於你的過去，我和你的奶奶是有些事情瞞著你的。然而，你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你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立思考的青年了，有些事是瞞不過你的。現在，在你將要離開之前，我就把你過去的事情給你講一講吧。”程福興無比動情，他信任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知道兒子已經不是受傷之前那般地難以溝通了。
程沛雲認真地聽著。
“首先，我要先請求你的原諒，關於你的摔傷，你並不是在去嶗山旅遊時失足摔下山的，是因為我們倆在山上起了衝突，我失手把你摔下山的……那個時候你那麼堅定地和偷偷和一個女孩上山，爸爸擔心，你和她是私奔去了；那個時候你那麼堅定地跟著地下組織共產黨，上嶗山組織下鄉運動區了，而當時國共暗殺那麼猖狂，爸爸擔心，你充當了無辜的炮灰啊……
而現在，爸爸知道，你已經是一個會思考的青年了，未來的路你要怎麼選擇，爸爸都尊重你……”
“那個時候，我們為什麼沒有好好談談呢？”程沛雲問道。
“那時候，我們交流很少，而且很不愉快。”
“那個女孩是誰？現在在哪裏？”
“那個女孩叫林珊，已經搬家了，不知道搬到了哪裏。”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信奉共產主義的事？”
“爸爸知道你留學歸國之後，肯定比現在有見識，爸爸希望你那個時候再做選擇。”
“你不怕我歸來之後仍然選擇共產主義嗎？”
“爸爸已經想通了，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爸爸都全力信任你、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