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絲巾!那個流血的工人已經出院了嗎?”林珊問。陳海平隻是微笑一下,並沒有說話。林珊把絲巾拿在手裏一看,她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那一條!然而竟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她看見絲巾上謙祥益的商標還在,而自己的絲巾正是謙祥益的!
“怎麼樣?得而複失的感覺?”陳海平說,“你係在那工人腿上的那條,就當做你助人為樂的紀念,而這一條,每一條絲的背後,都是‘子不教,父之過’的歉意與‘戒之哉,宜勉力’的決心。”
林珊本想不收,被陳海平這麼一說,卻不好意思拒絕了。“你怎麼買到的?難道你去青島了嗎?”
“沒有,我在青島的一個朋友來看我,我順便讓他帶過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原來的一樣。”陳海平輕描淡寫地說。為了這條絲巾,陳海平被朋友罵作“重色輕友”。原來,得知陳海平回國之後,他在青島的朋友馬上打電話過來問候。陳海平於是托那朋友買一條黑白格子的絲巾:“要純絲的,小方格子,黑白對比明顯的!你馬上去買,買完乘車到我家來吃午飯!”那朋友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去謙祥益買了一條,又連忙乘車從青島趕到了諸城。當那朋友朋友得知絲巾是送給一個女子的後,連連罵他“重色輕友”。
“和我原來那條是一模一樣的!”林珊說。
陳海平笑了:“是麼?那就好。”
林珊說:“本來應該感謝你的,但這‘子不教,父之過’正好和這條絲巾抵消了。”林珊開起玩笑來。
車子往西走,轉個彎,就到了縣裏最好的飯店。菜很豐盛,陳海平一會兒照顧陳月輪,一會兒照顧林珊,忙得不亦樂乎。
席間,林珊了解到,陳海平在日本東京學醫,已經五年了,今天是他學成歸國第一天。
酒足飯飽之後,陳海平要了一壺好茶,兩個人聊起來。
陳海平說:“怎麼樣?買絲巾的謝意被‘子不教,父之過’抵消了,那吃完這頓飯,該道謝的吧?”陳海平半開玩笑。
林珊也笑起來:“本應該道謝的,可是你在校長麵前告的狀,又把這謝意抵消了。”
陳海平無奈地搖頭:“哎,原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哈哈哈哈”
林珊說:“可是,有些話我要直說。月輪這孩子需要你好好關愛!我知道你長期在國外,她的媽媽又去世了,這些年都是誰在照顧月輪?”
“誰說她的媽媽去世了?”陳海平忽然嚴肅起來。
“如果她的媽媽沒有去世,那更應該好好關愛她才對。”林珊記得陳月輪說過她的媽媽已經去世了。
“她沒有媽媽的關愛照樣能夠健康成長!”陳海平說。
林珊本不願意管陳月輪的家事,可是出於教師的本能,她又不得不問起這些。林珊在生氣,她在關心陳月輪,而陳海平卻認為自己在探聽他的隱私。
兩個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