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為了一碗豆腐腦,丹曜和立秋差點被賣豆腐腦的攤主打死。
晚上的時候他們睡在西湖上,丹曜抬頭看天上的月光,而立秋則低頭吃她的各種小吃零食。雖然場麵好像不怎麼協調,可是兩人卻相處得還算和諧。
和諧的生活總是會被打破的。
這說起來還是個惡俗的故事,立秋作為兔子精,雖然沒有沉魚落雁但還算是美貌動人的,美貌動人的人總是會被地方惡勢力盯上,比如當地的惡霸鄉紳。
鄉紳姓王,長得異常猥瑣,可是膽子卻很大,家裏三妻四妾卻一直後繼無人,於是便總是強搶民女來做妾,妄想換個女人好留種,一來二去他的臭名也算遠揚,可是沒到立秋和丹曜的耳中。
王鄉紳帶著家丁來找立秋的時候摔了一跤,腿腳不利索臉還破了相。說起話來齜牙咧嘴的特別好玩:“請問姑娘來自何處,為何王某人沒見過您啊?”
嘴裏含著食物的立秋沒辦法說話,一股勁地向丹曜發出求救的目光,丹曜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來自長右山。”
“敢問這位兄台是姑娘的……”
“我和她是兄妹。”
看來是來自鄉下的,家中沒有依仗,這個哥哥看起來文文弱弱地應該也好欺負,這樣就好搞定了,王鄉紳笑問:“那……敢問姑娘芳名啊?”
立秋已經吃完了,她大大咧咧地擦了擦嘴,回道:“在下立秋。”
來人間不到半月,江湖習氣倒學了個十成十。
“那恕我多問一句,立秋姑娘可有婚配?”
要是丹曜再聽不出來不對勁那他也就愧對身為“蛇妖”的奸詐了,可是他剛想開口說“有”的時候,立秋的嘴卻動得比他快:“沒有。”
沒有的後果就是立秋和丹曜被綁到了鄉紳的府邸。
丹曜被綁在椅子上,看鄉紳笑得越來越猥瑣,忍無可忍之下問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不瞞兄台說,我將你們二位請到這裏來,是為了我和舍妹的婚事……”
“婚事?”
“那****打西湖上走過,一眼就看到了舍妹的容顏,從此深陷眷戀,不可自拔。”
“那你應該找我妹妹談。”
“這種婚姻大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草率地交給一個舍妹決定呢?”
“那我不同意。”
鄉紳“嗬嗬”一笑:“兄台,這恐怕由不得你吧?”
立秋早已被壓到內府鎖了起來,現在丹曜和立秋都在他手上,好像這個事情真的由不得丹曜。
“怎麼由不得我?”在鄉紳的眼中,那個一指粗的麻繩漸漸鬆開來,丹曜也慢慢站了起來。
鄉紳當即的反應叫家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丹曜伸出大掌,一下子就把鄉紳打暈過去了。
找到立秋的時候她正在啃房間裏的蘋果,看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知道她可能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太清楚。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他們之間這種小插曲很多,大多都是丹曜保護那隻傻兔子的。
可沒想到他沒有保護它一輩子。
有句古話說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對於丹曜來說,對立秋的感情大概就是這樣。
立秋死在丹曜成仙那天。
一道天劫劈下來,挺過去的脫胎換骨,挺不過去的灰飛煙滅。
丹曜的天劫大地出乎意料。
就在丹曜快撐不住的時候立秋摻了一腳,她替丹曜承受了一大部分的天劫。天劫損毀了她的肉身,重創了她的魂魄,她注定隻能魂飛魄散。
那是個天氣明媚的晴天,他抱著她,輕輕問道:“你還好嗎?”
他們身下是燒焦了的黑土和凝固的血跡,立秋握住他的手,說道:“當然,我可是要走遍人間的人。”
話音未落,立秋就咽了氣,她的身體慢慢地散成了灰,消失在風中,丹曜連一粒都沒有抓住。
“所以,你走遍四海是為她?”
“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是遺願,或許是習慣。”
宣離站在城關處,隻要他們往前踏一步,宣離就算是到了人間。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但他仍在笑,隻是那個弧度不隻是恬淡,還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