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正直八月,風沙席卷,烽火不起,直指蒼穹黃色焰,低首汗雨把春秋。
幾日前,李俊接到一份來自新疆的信,開頭的大部分篇幅基本都是問候,除了一些關於學術上的問題,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最後關於樓蘭古城的一份研究報告。
樓蘭古城,位於新疆地區,羅布泊以西,孔雀河道南岸七公裏處。
李俊合上信,躺在搖椅上緊緊盯著紅木雕琢的九龍天花板,眉頭微皺,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才信件中所描述的關於“帝城”的介紹,合上眼輕聲歎了口氣。
童年時期便對考古展現出極大的熱情;大學時就發表名為《關於古代遺跡的曆史考究價值》,震驚了考古界;工作後,跑遍世界名勝古跡,爬山越水,風餐露宿,但所獲得的研究成果也是不斷衝擊著考古界,成為世界極富盛名的考古專家。
而如今,年近古稀的李俊已經不再披星戴月,開始在各個大學開辦講座,教書育人。
給他寄信的年輕學子早已數不勝數,李俊也是不顧自己身體上的不適,讀信至深夜。
但是唯有這一次,雖然是個未署名的信件,卻已經深深地吸引了李俊的注意。樓蘭古城自己也不是沒去過,但因為早在1600多年前就已經發現,再加之時間上的衝刷,樓蘭這座曾經的驛站早已化為落敗的土坡。
“老師,這是昨天新來的信件,我已經將重複的問題羅列到一旁,隻留下這些比較有價值的問題,麻煩您過目。”
說話的是李俊的助手薑源,年紀輕輕就已經碩博連讀,拿到考古學中外雙學士證書,現在是李俊的私人助手及學生。
李俊眯著雙眼,用有些顫抖的雙手慢慢翻閱著眼前成堆的信件。沒多久,將老花鏡放握在手裏,指了指剛才閱讀的信件,對著薑源說道:“小薑啊,你來看看這個。”
薑源恭敬地拿起桌子上的信件,仔細地閱讀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若有所思道:“這封信裏所提到的樓蘭,應該指的就是樓蘭古城吧。這什麼所發現的‘帝城’,老師,您感興趣嗎?”
拿過身旁倚靠著的拐杖,起身,借過薑源手中的信說道:“信上沒有標明確的地址,所以可以判定,這個人並沒有發現這個‘帝城’,恐怕是想推脫我去,卻又不好在信中明講,這個人不簡單啊。”
薑源沒有說話,在李俊結束之後,才將桌上的茶杯遞給他。
“小薑啊,你在我身邊幹了也有兩年多了,恐怕這次我不能再窩在家中當個糟老頭子,快去幫我收拾東西,咱們明天就去新疆!”
沒等薑源有所表示,李俊便直了直身板,離開了書房。
“老師......”
薑源無父無母,是奶奶一手帶大,在考到雙學位時突然得到奶奶去世的消息,由於自己積蓄不多沒辦法付清眾多的手續費。而李俊才剛從百慕大回來,一下飛機就向薑源彙了一筆款,解了燃眉之愁。
從那以後,薑源就一直開始當李俊的助手,把他當作是唯一的親人,自然就十分關心老師的身體狀況。這兩年在他的手上被推辭掉的遺址考察將近過萬,但是不知怎的,這次李俊似乎拿定了注意,不再讓薑源定奪。
且掛空齋作琴伴,為須攜去斬樓蘭。
郊外,象征著華夏膚色的黃沙,正朝著四麵八方呼嘯而來。天氣十分的古怪,似與書中介紹的樓蘭古城差了那麼幾分平靜。
新疆維吾爾族,中國古老的延邊民族。這裏似乎和水有關的字眼並不是很多,來到這裏的人們大多都是為了旅遊或求學,但是此刻,站在邊境區一塊荒涼的古地上,一行人斜挎背囊,帆布護臉,雙手提著一個有些年代的掉漆木箱,護目鏡下,都是震驚與無措。
“我說老李啊,我來樓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偏偏一到你喊我出來不是刮風就是下雨,你說,是不是中邪了?”
說話的名叫常安康,雖然在這一代年輕人中可能並不知曉,但是在李俊生活的那個年代可是家喻戶曉的生物學家,雖然性格上有些古怪,但是一說到研究方麵的課題,便搖身一變成為死研究的老書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