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遙
早春的空氣濕濕的冷冷的,略帶著一種靈動的俏皮。呼出騰騰分散開來的水汽。伏在新芽枝條上的麻雀因岸邊的桃花繁密而擠在一塊,輕輕的啄那小小的肥肥的身軀。暖暖的太陽在雲間跳躍著,不免覺得活潑可愛。河水嘩啦嘩啦衝擊著那塊清翠斑斑的大石頭。潺潺的唱著不老的情歌!近來心情不錯,看桃花的花瓣是粉紅色,也有雪白色。枝頭上的一綴綴滿天星一閃一閃掛的緊緊的既然透不出一點陽光。比起梨花,杏花,還有憂鬱的夾竹桃要早得多。有時候感到一點簫鎖,這裏種的桃樹不多,滿綠襯一點紅一碎白。桃花開了也有些時日,養蜂人也上來了,懶洋洋的鴨子在水上,枯萎的柳樹上了枝。城外的景色如一色彩豔麗的水墨畫,明遙在天台上看天,純淨的天空上飛舞著從廣場方向飛來的燕子風箏,還有一節一節如竹子身材的蜈蚣顯露著一根怕人的觸角。一艘船上的帆……
明遙看著天上的風箏,想起年少時在後屋做風箏而被繩子係著身子,枝幹斷了紙胡的風箏輕輕的裂開,人也在一團亂糟糟的情景裏跌倒到地上吃了一口塵。繩子解不開,哭著喊著叫爺爺。領家姑娘香香聽到了,跑了過來。看看地上的明遙覺得好笑,一時間既忘記了這位受折磨的人!她蹲下來看看這小妖精,嘴裏卻說:“你被神鬼給縛住了,解不開。我也怕被纏上。”她捏了捏明遙的小花臉,心裏倒念叨著“叫你平時磨人,如今真像頭豬。”爬起來要在臉上畫個豬頭。
明遙還以為遇到了觀音菩薩,手與腳並籠靜靜地侯著。滿心的愉悅,認為香香靜是個大救星,就對她說:
“快點快點,我可不想在挨著了,你是如意是觀世音菩薩。我要帶你去放風箏。”
“我要是是觀音菩薩,誰稀罕跟你放風箏。我問你,你同我說誰家的牛兒最好看?”
“香香家的牛好看,爺爺說要去你家看牛。好帶點香供養起來。”
“供養牛?我說你不愛聽,我就不說啦。”香香做了個鬼臉。
“怎麼不中聽,香香家的牛兒是耕地磨坊的能手,一牛能比得八個人。”
“你才算得上八個人,我要走了,你也攔不住。”香香的臉兒紅了,頭發遮住了半邊臉,放下烤好了的好的紅薯,蒙著紅紅的臉兒跑了出去。
原來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烤好的紅薯就放在眼前,身上纏著的繩子掙不開。剛好跌倒在後背糊風箏的熟米粒,熟米粒黏黏的燙燙的,後背燙起了幾顆紅紅的痘子。疼的明遙哇哇直叫喚,又不敢翻身,於是就去蹬後屋裏的東西解氣,心中悶了一口氣,掛著的個竹籃裏裝滿了幹枯的毛尖,還有把鐮刀。竹籃子搖搖晃晃,晃得明遙心嘛意亂盡想去把它踢散開,中午的熱鬧在家裏算得上午飯了。爺爺找不著明遙心裏著急,正坐在門檻邊抽著長煙管裏的葉子煙。問一問來往的行人,見著香香捂著臉兒從後屋裏出來。就問“香香、香香,你看見我家遙寶兒沒有。”香香看了看是明爺爺既害羞的如一頭小鹿了往對屋跑去了。
爺爺上了年紀自然看得出端疑,對著香香說:“香香你別理會他,那小兔崽子人壞心不壞,看我怎麼收拾他。”
看著香香跑著到樣子爺爺心裏想“小官官不做大官做員外,難怪那麼不安份。”
太陽掛在天空中,大地曖洋洋的。午時的溫暖舒適又使得人漸漸的想閉上那晶瑩的眼睛。野貓爬在屋簷上睡著了、鳥兒們躲在葉子裏輕輕的說話、蚯蚓剛鑽出地麵又鑽了回去。香香家的香饅頭以經都吃的光光的。
爺爺看見明遙去踢那搖晃的竹籃子,嚇著了他。急急忙忙的跑去把竹籃子給提了下來,看著明遙又想笑又是氣得冒煙。明遙則在地上流貓尿,看到爺爺來了便再也忍不住,放聲的哭。驚醒了伏在房簷下的小狗,打破了街道原有的安靜,那烤紅薯還沒冷了。
爺爺在床上給明遙一麵擦藥水,一麵的告誡著他。
“官官,不是叫你小心小心,你始終不聽。縛了繩吃了灰塵又要痛。十裏外的花家堡子裏的少爺那個像你這樣,你就算是丟我的老臉也好。將來有誰瞧得起上你!”說完後就在明遙屁股上拍了一下。
“疼疼疼,爺爺你就不能輕點。”
“你說你,沒事去惹香香幹什麼,人家黃花大閨女。”
“爺爺我跟你說,我可沒去招惹她。反而是她招惹我,我這樣疼分明與她脫不了關係。”說了還不服氣,分明要比畫點什麼,覺得發慌。“爺爺我來告訴你,這真是無理取鬧。”
“怎麼了,你這張嘴要上天了,別人不怕你什麼,嫌你沒教養。”
明遙可不服氣,“爺爺,我照你的法子,把骨架子搭好之後,就用繩子係上。那紅繩子剪刀不好剪,我也沒法子,就被纏住了。誰曉得走一走踩著繩子,就壓在熟米裏,我這後背燙的。”明遙還在手上做動作,“就是這樣一翻就壓著了,那個曉得壓著米,可憐我那張嘴,剛剛香香還送我一個烤紅薯呢!我疼的忘吃。”明遙眼裏泛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