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啊……曲沫在心裏問著自己,她閉上眼睛,還能看到伯賢聽到她說的話時那樣悵然若失的表情。啊……怎麼辦。難道是要去道歉嗎?說自己心情不好所以說過了?她從來都沒有為自己說過的話對邊伯賢道過歉,可現在的她卻希望如果話隻是說到了道個歉就能當做沒有說過的程度。然而,即便是這樣,那話也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吧。
“呀!曲沫!你怎麼出去也不說一聲啊!我還以為你要搞失蹤啊,我回來沒看到你人你知道我多著急嗎?你看晚飯我都給你買上來了,你最喜歡的糖醋帶魚啊!”劉寄雨一看到曲沫進門就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晃,把正陷入後悔的曲沫一下子晃醒了。
曲沫隻好皺著眉頭撥開了她的雙手,徑自走到書桌旁邊捧起盒飯大口啃起來,可心裏仍舊想著剛才的事情,吃的什麼都味同嚼蠟。
“喂,你剛才都出去幹了些什麼啊,跟我說句人話行不行啊。”劉寄雨著急得一屁股坐到曲沫身邊,使勁晃著她夾著帶魚的右手,終於,行屍走肉般的曲沫有了回應。
“掉了。”
“智障了你!”劉寄雨嫌棄地扔下曲沫的手臂,看著她趕緊夾起掉在桌子上的帶魚繼續吃,眼眶突然酸了起來,“你說,你要是一直這樣子,要怎麼辦啊……”
“放心吧,我不會去跳護校河的,今天我觀察了一下,那哪裏是護校河啊,簡直就是條臭水溝啊。”曲沫一邊腮幫子鼓鼓地嚼著食物,一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般地瞪大了眼睛轉過頭朝著劉寄雨眨眨眼,“你說,這該不會是學校的一個策略吧?沒有哪個為非作歹的能有這麼大的毅力通過那條聞著就想吐的河吧!”聽了這番話,一時呆住的劉寄雨上上下下打量了曲沫一會兒,然後噌地一聲站了起來拿出了她那重量級粉色水鑽裝飾諾基亞:“我要立刻打電話給伯賢報告你腦子已經正常了。”
“不要!”說時遲那時快,曲沫一瞬間站了起來飛撲過去搶過了劉寄雨的手機,那動作的敏捷,目標的精準讓曲沫自己都嚇了一跳,簡直是動作演員的水平!
看著劉寄雨那不解的表情曲沫左看看右看看立馬胡謅了個謊:“我……我正不正常關他什麼事,還要給他報告不成?”
“我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劉寄雨用手指用力指了指曲沫的腦袋,一直把她的腦袋摁到朝了天才放手,“邊伯賢上輩子欠了你什麼這輩子好好一個白富美要圍繞著你這個女屌絲轉悠!”
這會兒好了,原本打鬧著的,曲沫卻突然沒了話,讓劉寄雨不禁又害怕起來,這……該不會是又要變回隻會說一個字的節奏?她到底是說錯了什麼!
“我今天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傷了不該傷的人。我錯了。”
誒?劉寄雨完全找不著北,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又進入了教堂懺悔模式!她和曲沫相處久了,都要瘋掉了,能不能不要這樣跳節奏?
“你……你今天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劉寄雨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又說了什麼曲沫再變成什麼奇怪的樣子她的小心髒可受不了!
隻見曲沫歎了口氣整個人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我……對伯賢發了脾氣。說了些沒辦法挽回的話。”
“你……”劉寄雨這廂正要發作,卻被曲沫下一句話給嚇到,一時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寄雨,我被聲樂係拒錄了。那老師說我的嗓子根本不適合唱歌。天生不是什麼好嗓子,這麼說的。”曲沫默默看著劉寄雨,話裏的內容對她來說太刺激,可曲沫說來,卻好像是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沒有了情緒,“我把這氣都撒在伯賢身上,現在自己覺得好了很多,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可笑?”“你確定你沒有聽錯?”劉寄雨雙手捧著曲沫的臉,把所有的肉都擠在一起,此刻瘦瘦的臉看起來肉鼓鼓的顯著難得的稚嫩和天真。她看著曲沫的眼睛,不知不覺酸澀了起來,最後,一把抱住坐著的曲沫,哇哇哭了起來。
這情景看得有些奇怪,明明被拒錄的人是曲沫,可哭得最大聲的卻是劉寄雨,此刻曲沫還要一邊扶著她的背為她捋順氣息,一邊輕輕拍著安慰她。
“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曲沫輕輕地說。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哭出來,不告訴我,你有多難受!”
“那麼,我倆都一起難受,誰來安慰我們呢?”
邊伯賢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腦子是蒙的,即便是於俊逸的推測,還是如今曲沫的證實,他仍舊無法相信,努力了這麼久,準備了這麼久的曲沫會不通過聲樂係的錄取。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一定是。興許曲沫自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他不能接受,他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