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這樣?”謝靜雯搖頭道,“正省級和副省級的退休年齡相差甚大,若是他做滿一屆常務副省長便扶正,那前途就不可限量啊!”
“你這樣一說,我也有些懂了。”唐睿明忙點頭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與我和馬正南的合作有什麼直接關係。”
“這是一個利益決定取舍的問題。”謝靜雯笑道,“若是他的政治前途注定隻是個副省級,那麼他後半生當然是以獲取實利為重,可是現在峰回路轉,他的前程已是一片光明,他的利益重心當然要發生轉移了,所以這時候他要的是自己的官聲。”
“噢,我明白了。”唐睿明聽她說到這裏,即使再蠢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你是說,以前高德馨要和我做生意,那是高盛默許的,可是現在因為情況有變,高盛為了防止別人抓他的小辮子,就不想讓高德馨再沾這方麵的事情。”
“你總算是明白了。”謝靜雯笑道,“在目前的情況下,馬正南和高盛是利益共同體,所以馬正南當然要按照高盛的意旨來辦事。”
“唉,這樣說來,我是一直活在夢中呢。”唐睿明苦笑道。
“馬正南本來已經想撤股了,可是一直拖著沒有開口,現在你給他送了一個現成的枕頭,他樂都樂死了,你還想他幫你收拾眼下的爛攤子,豈不是緣木求魚?”謝靜雯望著他說道,“所以現在我幾乎可以斷言,他們必定會借機撤股,你必須早作打算。”
“古人雲,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唐睿明歎了口氣道,“可是我覺得聽君一席話,勝賺萬兩金啊。”
“你就知道耍貧嘴。”謝靜雯白了他一眼道,“難道我們就一直這樣站著聊天嗎?”
“啊?”唐睿明拍了拍自己後腦勺說道,“你看我這記性,怎麼就光顧著說話了呢?你快進去躺下,我們還是一邊按摩一邊聊吧。”
謝靜雯點了點頭,二人進內間按摩不提,兩天以後,謝靜雯的話終於應驗了,那天唐睿明在柳琴的苦纏之下,正陪著她在診所拍鏡頭,這時他接到了高德馨的電話,該來的終於來了,唐睿明歎了口氣,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喂,大哥……”高德馨的聲音顯得有些不那麼爽利。
“哎呀,你這小兔崽子,怎麼才給我打電話?”唐睿明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和他笑罵道,“你打聽了沒,我們審批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大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高德馨哭喪著臉說道。
“這話怎麼講?”唐睿明故作不解地問道,“你以前不是說審批的事情是手到擒來麼?想來是已經成了?”
表姐的,沒想到這小子還敢倒搭一耙,高德馨暗暗罵了一句,然後苦笑道:“大哥,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快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都急死了。”唐睿明順著他的話說道。
“唉,大哥。”高德馨向他訴苦道,“我那天給你們打電話時,不是一再交代要伺候好那個姓宋的嗎?可是你倒好,不但把他得罪了,而且還是親自出手,那姓宋的說起這件事,自認為是平生的奇恥大辱,所以立刻就整了我們製藥廠生產環境不達標的材料,現在審批的事已經黃了。”
“操,這事怎麼能怪我呢?”唐睿明忙分辯道,“你不知道那死鬼……”
“唉,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高德馨打斷他的話道,“事情發生的當天,製藥廠的那隻小烏龜就把事情告訴我了,他當時就在你的診所裏,對事情的全過程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就對了。”唐睿明忙說道,“你說那時候我還能袖手旁觀嗎?”
“唉,你就別說了。”高德馨歎了口氣道,“說起這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一個普通的按摩師有什麼了不起,姓宋的要玩就讓他玩唄,大不了事後多給她點錢,豈不是皆大歡喜?可是你倒好,居然在關鍵時刻玩什麼英雄救美。”
“你這是什麼屁話?”唐睿明不悅道,“她可是我的員工呢。”
“就是嘛。”高德馨繼續發表他的高論,“我讓人問過了,她也不是你的姘頭,如果是你的姘頭,你不讓人動我也想得通,可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你犯得著這樣大動肝火嗎?”
“你再胡說八道,休怪我翻臉無情。”唐睿明聽他滿口胡言,不由怒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高德馨倒也不敢真的激怒他,隻好歎了口氣道,“反正現在說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