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一歲那年,雲泉來了叫小雪的城裏女孩。
小雪爸爸在h市做官,這官有多大,我們不得而知。大家隻知道,小雪爸爸不是一般人。
小雪長得很好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一看就覺得與眾不同,雲泉村的女孩哪有那麼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小雪初來咋到,對雲泉的一切都倍感新鮮。小雪的爺爺陳自琅大爺找到村小教書的父親,說是要我在上學時照顧照顧小雪。
這把我樂得,瞧人家小雪的大眼睛,多好看,眨巴眨巴還會傳神呢。
不過,沒多久,我就發現,下家的鮑小康竟然也對小雪虎視眈眈起來,每次上學總有意無意對小雪獻殷勤。
竟敢和我爭女人!
我和鮑小康開始了對小雪照顧權明爭暗鬥的曆程。
所謂的照顧權,無非是幫小雪拎拎書包,提提飯盒,必要時,牽著她細嫩光滑的小手翻山坡、越田壟、涉小溪,順利到達學校。
這本是個苦差事,碰到雨水天,道路泥濘,還得背著小雪走。
我和鮑小康卻樂於接受這份苦差事,各自在心裏打著算盤。
小雪長得好看,大眼睛會傳神,一雙小手細膩,光澤,白皙,嬌嫩,宛如一塊至真至純的羊脂美玉,還講著著好聽的普通話,我很是喜歡她,爭得了對她的照顧權,就等於爭得了接觸她,和她牽手的機會。
鮑小康呢,小雪飯量小,每次午飯陳大爺都給她乘了滿滿一大盒,吃不完,小雪會均點給照顧她的人吃,這對家庭條件困難,饑不裹腹的他來說,能吃飽一頓飯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兒。
我家境雖不賴,不缺吃,但在上學的路上牽完了她柔軟的小手,中午吃飯還和她頭碰頭一起分享美味佳肴,這也未嚐試不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兒。
起初,我和鮑小康當仁不讓。後來,怕兩敗俱傷,商定,小雪一起接送,美味佳肴兩人共享。
美味佳肴可以共享,可在討得小雪的喜歡方麵可不能共享,誰有本事誰牽人家的手好了。
我擅長涉水捉蝦蟹,鮑小康擅長爬樹掏鳥蛋。
為了博得小雪的青睞,我們可謂挖空心思。我深入雞公山深潭,用大網撈大螃蟹和小甲魚,用玻璃缸裝好,給小雪送去。小雪高興得一個勁拉著我的手,連連說著,濤子哥哥,你真好!
我衝鮑小康勝利地笑著。
鮑小康很不是滋味,脖子一扭,轉身跑了。
一個小時後,他提著一隻五彩紛呈還咕咕直叫的山雞跑過來,小雪同樣高興得不得了,拉著他的手連連說著:小康哥,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
這一仗算是打了個平手,小雪對我和鮑小康還是不偏不倚,左一口濤子哥哥,右一口小康哥哥。
怎麼辦?
還是小雪聰明,她提議:比賽。
比誰先到陳大爺家,誰就得到了小雪的照顧權。誰先到的判斷標準就是誰先在陳大爺院子的那棵李子樹下吹口哨,由小雪根據口哨聲來判斷今天由誰得到照顧權。
此後,我們每天在起床上暗自叫勁。
誰起的早,誰就有機會先到陳大爺院子的李樹下吹口哨。隻要聽到口哨,小雪就會馬上出來,和先吹口哨的一起手牽著手去上學。如果兩人同時醒來,那就要比起床、吃飯和跑步的速度了。有時,為了比速度,我們早飯也不吃,抓起書包就跑,一路上我們兩個野小子邊吹口哨邊狂奔。待跑到小雪前院的李樹下,我們便累得氣喘籲籲。這時,兩人便顧不上吹口哨,嘶破嗓子就吼:小雪、小雪,快把書包給我,是我先到。
但這一堂課,弄得數學老師很不愉快不說,自己也憋屈得慌,一下課,我提起書包就往外衝。鮑小康則趕緊在後麵追。
“大家快看呀,林濤的******和長了毛的大****出來了,一晃一晃的。”
鮑小康特意加了大和長毛幾個字,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吸引別人的關注。我這時也英雄氣短,顧不得報仇,撒腿就跑。其他同學蜂擁跑出教室,在後麵奮力追,大家都想看看,長了毛的大****究竟像什麼樣。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新鮮了。他們可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