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我現在是驚弓之鳥,但凡黑一點的地方就待不住,總覺得有東西要冒出來。
結果剛出樓道,迎麵就撞著一團軟綿綿的肉。
“老常!你怎麼來了!”一個非常漢子的女聲傳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這不是包子他女朋友嗎。
說到他女朋友,真是蜂腰長腿大胸脯,人也長得標誌,頭發綁在腦後非常清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個紋身師,一條大花臂,紋著蓮花童子。包子費了老鼻子力氣才追到,把人當祖宗供著。
她名字也霸氣,叫趙勝男。
趙勝男一見到我就樂了:“老常,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交了女朋友?被榨幹了?”
我一頭黑線,說:“我還是處男,您老人家就別開玩笑了,放過我。”
趙勝男哈哈大笑,開了門引我進去,問我是不是來找包子。
我說是,然後告訴她包子這孫子的電話打不通。
趙勝男一聽就火大了:“老娘今天有事找他,他個傻逼掛了我電話,再之後也死活打不通了。麻痹的,害我親自跑一趟!等這傻逼回來非弄死他不可!”
我樂了,問她有什麼事。
她擺了擺手說沒什麼,然後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一直等到了九點多,包子才扛著一個大箱子從外麵開門進來,一進來就喊:“愣著幹什麼?不來幫哥們兒搬一下?”轉頭看到趙勝男,他立馬慫了,改口道:“哎,你們坐著休息,這種事情小的一個人來就行了……啊,姑奶奶您別生氣啊!”
他倆鬧了一會,我這才注意到包子扛回來的這個箱子。
這箱子很大很沉,是那種老式旅行箱,我問他裏麵裝的什麼。
包子一臉得意的把箱子打開,說:這都是哥們兒弄來的,明天準能派上用場。
我一看,裏頭裝的都是什麼桃木劍啊、道袍啊、木魚啊……
趙勝男一巴掌拍包子肚子上,問他這是幹什麼。
包子望著我,我心想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幹脆把事情和盤托出了,昨天晚上孫萌的事情也沒瞞著。
趙勝男聽罷,摸著下巴想了一下,說讓我們等等,就跑去打了個電話。
幾分鍾之後回來,她問我:“你們小區死的那個女的是不是叫周萍萍啊?他媽姓張?”
我一聽就奇怪了,她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我剛才可沒說過周萍萍的名字和她媽媽的姓。
趙勝男告訴我們,周萍萍被黑人玩弄,後來被拋棄自殺這事情鬧的非常大。雖然被壓了下來,但他們紋身圈裏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人多口雜,一下就傳開了。
然後她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告訴她周萍萍的小姨現在在幫忙看家,我和包子準備明天去拜訪一下,看她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趙勝男眉頭緊鎖,說:“事情有點不對勁,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啊,等我打聽清楚再說。而且,以我一個女人的直覺來說,那個孫萌也太奇怪了。”說完瞪了包子一眼。
包子連忙求饒:“不放她進來睡沒辦法啊,總不能讓她跟老常呆一起吧。”
合著原來是趙勝男吃醋了……
不過她們紋身圈迷信的很,那句話我沒當回事,隻說等你打聽清楚,黃花菜都涼了。
趙勝男剛想說什麼,這時候她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說了兩句,轉頭衝我們道:“我有事先走了,對了,包子,你明天下午我家吃個便飯,我媽想見你。”
包子一聽,立馬跳了起來,說終於苦盡甘來要見家長了,這些年沒白熬。
趙勝男啐了他一口就走了。
我見不得有人秀恩愛,在廚房隨便找了點東西吃完就睡了。
說來也奇怪,可能是遠離了小區,當天晚上我睡了這幾天來最安穩的一個覺。
第二天大早,我早把趙勝男的叮囑拋在腦後,催著包子快走,趕快去周萍萍家,把事情辦完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