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口罵了一聲草才稍微清醒,努力把眼睛完全睜開往車窗外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半夜三更搞惡作劇。
可等我張開眼,隻見到一張清秀的臉出現在車窗外——孫萌表情驚恐在車外用力拍打著車窗,她嘴巴不停張合,卻因為太過恐懼沒有一丁點兒聲音發出。
孫萌怎麼在外麵!?那鑽我被子裏的女人是誰!?
我一個激靈,頭發都豎了起來,一動不敢動。
這他媽也太邪門了吧!
被子裏的那女人動了動,在我懷裏蹭個不停。
孫萌在外麵也停止了拍打車窗,死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被子裏的那女人緩緩蠕動著,慢慢從被子裏蹭了上來,最後頭靠在我胸口處停住,隻差一點就能露出腦袋。
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想老子一個大老爺們,怕個瘠薄啊!當場就火起了,準備掀被子看看被子裏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幺蛾子!
不管是人是鬼,你常樂爺爺也敢鬥你一鬥!
然而就在我手碰到被子的瞬間,那女人蹭的一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幾乎貼臉盯著我!
就在看到那張臉的同時,我方才的雄心壯誌頃刻便消散如煙,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被黑人甩掉之後跳樓自殺的周萍萍!
我沒出息的啊一聲叫了出來,條件反射地蹦了起來,結果一頭撞車頂上,疼得吱呀咧嘴。
再一張眼,發現天竟然亮了!周萍萍也消失不見了。
心裏頓時臥了個大槽,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轉眼就天亮了?
我懵逼了,驚魂未定摸著還在發痛的腦門子。
結果一轉頭,看到孫萌已經穿戴整齊,正一臉驚訝看著我:“你幹嘛?!嚇死我了……”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隻不過這夢太真實,夢裏周萍萍那張臉真實的不像是夢中的‘人’。
直到現在,我心髒還在狂跳。
我故作鎮靜,不敢表現出什麼,害怕嚇著孫萌:“你起的還真早啊。”
這時候包子擰著兩袋早點,從遠處朝我們走來:“不是我們起得早,是你起晚了,老常啊,你到底夢到啥了?大晚上把人家姑娘嚇得跳車逃跑。”
我又懵了。
孫萌在邊上跟小兔子似的點頭說是的是的,然後兩隻手在空中揮舞,手舞足蹈的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
原來我昨天晚上大概三點多的時候,跟發了瘋一樣兩隻手到處亂抓還亂拍窗戶,把人家孫萌嚇哭了。後來包子聞訊趕來,把吉普車一鎖,把孫萌接到屋裏睡去了。
孫萌在旁邊補充道:“包子後來見怎麼都叫不醒你,就搬了凳子在車子外麵守了一夜。”
包子一聽,立馬就翻臉了:“小姑娘,你怎麼說話的呢?本胖就是嫌屋裏熱,出來透透氣。”
我看到包子眼裏的紅血絲,心裏一暖。
說說鬧鬧吃完早點,我沒敢把昨天晚上做的噩夢告訴他們,那個噩夢太真實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吃過早點,包子提議先送孫萌回小區。
孫萌匆忙的搖頭說不必了,她要回別爹媽家。
我一聽就樂了,心想,合著小區那房子是她一個人在住,開玩笑說:“才上大學就買房了,富二代啊。”
孫萌臉一下就紅了,跟個草莓似的,低著頭說:“沒……沒有的事兒,我讀博呢……”
包子不知為何,好像有點躲著孫萌。按照這死胖子平時的情商來看,這時候他應該主動提出開車送人家回去的,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一言不發盯著地麵。
孫萌也看了出來,一臉尷尬的說不麻煩我們了,然後找我們借了點錢,說自己打車去爸媽那,反正也不遠。
我問她父母住哪。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訴我們,她爸媽住在小區後麵不太遠的一個城中村,記得沒錯的話,小區建起來的時候,就拆了那個城中村的部分土地。
我喝了口豆漿,說:“嗬,還是個拆二代。”
反正孫萌家和我是一棟樓,也不怕她跑了,我遞了兩百塊錢她,讓她路上小心。
她紅著臉寫了個電話號碼我,讓我待會跟她打電話,便匆匆走了。
等到孫萌走遠,包子才轉過頭來一臉死人樣地望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見不得人這樣,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包子猶豫了幾秒,壓低聲音,有點後怕地道:“那我可說了……我覺得那孫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