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帶著無盡的遺憾,帶著無盡的惆悵,帶著無盡的哀愁,還有對這世界的一絲眷戀,以及深深的無奈。
原本昏暗的殿堂,突然活了過來。
昏暗之地,突然被烈火所覆蓋,朝著白無常席卷而來,白無常微笑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隨後睜開,視野之內,是黑色的大海,大海之上,翻卷著熾烈的火線,仿若狂蛇翻舞在激蕩的大海上。
半空之中,漂浮著一顆心髒,生得七竅,無數火焰組成的鳥雀在其周圍折翼翻飛,從那顆心髒當中,傳出了一聲宛如獅吟虎嘯般的聲響。
“三目,你的力量,已經流失了太多了,已然不能支持這般的力量。”
白無常搓了搓手,朝著那顆心髒抓了過去,卻被一隻火鳥啄傷了手指,麻雀雖小,但卻五髒俱全,從那巴掌大小的火鳥身上,白無常感受到了與朱雀本體相同的力量,隻不過更加凝實,更不穩定,仿佛隨時都要爆炸一般,於是他隻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這是對我的考驗麼,還是僅僅是不聽話呢。”
白無常聳了聳肩膀,虛空一抓,竟是從虛空之中,抓出了一個人來,那人身著鬼穀弟子的道袍,一臉驚恐,對於周圍的世界,他感到很是陌生的樣子。
“你放心,我最近的運氣很巧,剛好找到了一個天生的烈火術士,他是完美的適格者。”
“不過隻是一個初學者,你又怎麼能肯定他能作為我的載體呢?”
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你的心裏想的東西,未免有些膽大包天,我若是不想答應,你又能怎樣呢?”
“我不能把你怎樣,但是從你剛才的話語,我能夠看出……”
白無常停頓了一下自己的話語,
“你膽怯了,順者為神,逆著為仙,順者上封神,逆者逍遙仙,你被囚禁在四神之位上已經太多太多年,早就膩了吧,否則以您的尊嚴,是不會給我說話的機會的,而且也不會對我施展自己的小世界。”
他抑揚頓挫地說著,仿佛一個陷入了瘋癲的詩人,正在頌唱著什麼。
朱雀聽到他的話語,久久沉默。
“今天之後,無論如何你都會死去,但是若是將自身的性命托付給我,我便有把握讓你涅槃。”
“幾成把握?”
朱雀問道。
“我能感覺到,你還有猶豫。”
白無常撓了撓頭,扯著文思的領子,掌刀劈下,砍下了他的腦袋,然後將他的身體,丟了下去。
“那麼就讓我來幫你做決定吧,說實話,這小子的體質,連我都有些羨慕。”
文思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白無常,他的嘴巴張的老大,仿佛還沒有回過神來,他低垂著眼簾,注視著自己的身體落到下方的大海當中,鮮血彌漫在海上,隨後被烈火狂蛇卷起吞噬。
“先天火靈……不對,這是什麼體質?”
朱雀的聲音有些驚訝,它的聲音,仿佛變得年輕了許多。
“火神轉世,祝融法。”
白無常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頭凶獸,終於露出了他的爪牙,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把他的身體給你,你還真敢吞,祝融座下的小鳥,居然以下犯上,侵犯祝融血脈傳人,此罪可當誅?”
“你……你怎麼敢?”
朱雀的聲音有些扭曲,然後又有些暴怒,到了最後,化作了無比的驚恐,喃喃之音響徹這方天地,仿佛是在懺悔,祈求什麼東西的原諒。
“收起你那醜惡的嘴臉,收起你那虛無的祈禱。”
白無常高聲嗬斥,朱雀的聲音戛然而止。
“若是在一百年前,我自然是不敢的,可是火神後裔已經沒落了,就連他們這寶貴的血脈,也流落在外,三目啊,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南炎之國了,千年帝國,卻毀於朝夕,可悲,可歎。”
“可那也是祝融法,他也是祝融族人,就算過了千年,就算祝融氏毀滅,我也……”
“那麼,我現在問你,你願意達成我的要求了麼?”
白無常說著,便將手中的頭顱丟向了身前的那顆七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