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設置在秦宅最奢侈最浪漫的水榭裏。
水榭建在高處,可以俯瞰整個老宅,同時外圍都罩著一層透明的白紗,白日裏遮陽,晚上抵擋蚊蟲,是燥熱的暑日裏最佳去處。
老宅裏的四位長輩,再加上他們的孩子,湊滿了大小兩桌。眾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沈林手腕上的白鐲,引起了小一輩們的極大關注,紛紛給予讚美。
“幀爸爸說這個鐲子可以調節氣血,他讓我一直戴著,不許我拿下。”沈林笑著謝過,她其實一開始是有點忐忑不安的,不過在看到二叔家的媳婦手腕上也有時,才放鬆了許多。
秦立勳在沈林踏入水榭時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鐲,真心覺得合適,都說人靠衣裝,他卻覺得反而是沈林的氣質烘托了玉鐲,使之更為出色。
“那就帶著,以後店裏的重活就讓員工去做。”他斟了半杯酒,怎麼著也要去謝謝他的父親大人。
沈林笑而不語,心裏卻因為他關心的一句話而甜絲絲,可是又想到他的婚事,甜絲絲的心情陡然消失,秦伯的美味吃在嘴裏也索然無味。
秦立勳去主桌敬酒,一圈回來後,嚴格打趣他,“老爺子,可真疼木木,勳子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兒子的地位還不如木木呢。”
秦立勳放下酒杯,眸光看向沈林,淡淡一笑,“誰讓我不聽倆老的話。”
沈林眼觀鼻鼻觀心,對於他的自貶不予理會。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為什麼大人總是瞎操心,姻緣來了自然擋也擋不住,他們逼我們結婚生子,真是說得容易,你讓我們去哪找合適的人?”
開口說話的人是秦伯青的幺孫秦奮,他是二房至今還單身的一位。
“小奮奮,你才二十五歲,就被催婚了?”許逸呷了一口酒,早已喝高的他叫人都喜歡用疊詞。
秦奮撐著腦袋,桃花眼刷了刷他,“騙你幹嘛?我媽說我工作定了,又沒有買房壓力,不如就早點把人生大事定下。”
馮楠忍著煙癮,拚命喝茶,他拍了拍秦奮的肩,“有媽為你操心,你就知足吧。”
嚴厲倒了一杯酒給馮楠,大塊頭有些時候還是很敏感纖細的,“阿楠,阿姨不疼你,我們兄弟幾人疼你。”
許逸跟著起勁,端起酒杯,“來,哥疼你!”
“好,你們疼我,那不如你們替我去給老爺子們敬酒?”
“喂,那不行,一碼歸一碼。”
“……”
馮楠的自嘲,沈林不去勸慰,有時候男人更了解男人,一杯酒就能打發各種離愁各種煩惱,女人還是乖乖地充當壁畫好了。
她笑著聽他們拉家常,暗忖這種感覺真好,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
晚宴結束時老少爺們都喝高了,在場的女性紛紛扶著他們回房休息。沈林非常有覺悟,誰也沒扶,她請秦宅的仆人幫忙把幾人領回房間,自己跟在後麵照應。
秦立勳住在他自己的院子裏,秦母為了方便他們幾個人交流,就把餘下的四個發小安排在他的隔壁客院,而她則住在小時候住過的楓林苑。
楓林苑左手邊是秦立勳的旭日軒,右手邊是水榭,水榭旁邊才是秦伯幀夫婦居住的主院,由此可見,楓林苑的客人身份在秦宅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