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災劫難(1 / 3)

這些「消失」的災難,終將迎來消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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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災難來的太過突然。

那場災難退卻太過迅捷。

究竟是魔鬼們造訪人間的短暫會晤?

還是噩夢與現實的擦肩而過?

事情是何時發生,原因到底為何,後來還是沒能知曉。

總之,業已深秋,中國的南方城市卻遺留著夏日酷熱氣息。早晨,天氣稱得上是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的藍天上太陽斜掛,遠遠看去如同一輪橘紅的圓盤。

城市內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夏星羅棋布般隨意排列,蛛絲般四通八達的交通網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到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其中某條幹道上,懸掛式電磁列車沿著淩空的高架橋底部導軌錯開穿梭,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過。而圓柱橋墩之下,是一條上下行各為六車道的大馬路。雖然此時路況繁忙,但是各種型號的車輛連喇叭聲都沒有發出。搭載了自動巡航係統的智能車,實現了全自動化駕駛,靠著配備的安全導引功能不斷調整車速保持開車距,有條不紊地相互避讓穿行,平靜和諧得讓人心情舒暢。

而馬路邊的人行道上,茫茫多的出行人潮之中,有個狀態明顯異於常人的小男孩。他看起來約摸七八歲,眉清目秀的臉龐上掛滿著焦慮的表情。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看起來十分靈動的眼睛,此時卻是染上了陰霾顯得迷茫不安,皓白的牙齒正咬著嘴唇,拚命忍住將要抽動起來的鼻子,儼然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隨著人流前進,在東張西望…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但觸目所及的是人,人人人…….到處是趕路的陌生人。行色匆匆的路人們不斷交錯,發出刺耳的嘶嘶聲,就像蛇群在摩擦鱗片。

然後,事情就這樣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噠”“噠”“噠”……

重物墜落地麵的聲音,那是路人的公文袋、皮包等一些隨身物品掉落在地上造成的,而它們的主人似乎已經不見蹤影。

大變活人的戲法,完完全全沒有現實感。剩下來的人先是疑惑不解,再轉化成瞠目結舌,緊接著是震驚到仿佛見了鬼的表情。不知道慢了幾拍,神經反射弧終於連接上理智,有人試著喊叫出來,發出不成語言的嚷嚷;有人奔跑起來,本能地遠離不合常規的危機。恐慌和混亂的漣漪沒能在平和的人世間傳蕩開,就被這難以名狀的事態所吞噬。

小男孩木然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毫無實感的畫麵——螞蟻般密密麻麻的「人」堆砌成「消失」這一形象鮮明的詞語。

“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源源不斷的直觀感受霎時將他腦海撐爆,理智已經無處可容……

就連悲鳴都隻是一瞬間而已,路人們在逐漸消失。人行道上各式各樣的遺留物暴露天空之下,在昭示著自己主人剛剛還存在過的事實。

隻有一人還在,就隻有小男孩存在街道之上了。孑立於路邊,他顯得是如此的孤獨無助。

噩夢降臨於現實。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當認知明確下來,小男孩抑製不住湧起強烈的戰栗,比害怕更高層次的恐懼席卷全身,肢體變得僵硬,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呼~呼~呼~,咳……咳……咳……”

屏息太久之後拚命哈著氣,用力呼吸著空氣企圖填補那段缺氧的空隙,然而吸氣過猛反使得胸口發痛,忍不住咳嗽起來。努力平緩住氣息,但摻雜著恐慌不安的思緒卻慢慢糾纏著他的內心,不斷萌生的失喪感變得愈加沉痛——弱小之軀,難承其重——壓得他雙腿膝蓋關節已經微微彎曲,身心快要支撐不住了。

“——果然變成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每說出一句“對不起”,語調就緊跟著低落一分,最後更是不成語言。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已經沒有他要道歉的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