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計劃有變(1 / 2)

夏日少雨秋來汛,一連幾日,永安城淫雨霏霏,連著下個不休,烏雲先是自東南而來,遮滿天空,便再無放晴之象。這雨水時大時小,時緩時急,疏密不定的雨簾灑落天幕,徹夜不休,人間頓時風光變幻,秋意恣睢,城裏城外,泥濘水汪,隨處可見,正是行客愁路難的光景。

連著的陰雨天徹底打亂了柳小惡的計劃,讓其不得不重新盤算,自永安到龍鼎,三千餘裏,考慮到休息住宿,他原本準備了十天的行程,也就是計劃在九月五號動身,帶師弟離開永安,在九月十五日前後到達龍鼎,走一趟不緊不緩的旅程。但這場雨突如其來,連下數天,城外官道已是泥濘不堪,加以秋雨不同夏雨,時長麵廣,千裏綿延也不鮮見,這若是一路泥濘,跑馬成了問題,那耽誤的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所能計算的了。

不行,必須要提前離開了,最少要提前個三五天才行,算起來,最好後天就得動身了。

一早起來,柳小惡就暗暗盤算好了,師父不是給師弟說了要他“拋棄一切事務”麼,大不了我也拋棄一回,鍾靖騎走的寶馬連同鍾靖暫且是找不回了,但隻要鍾靖不死,這馬早晚還有找回來的那一天。待龍鼎事畢,哪怕師弟有事半年數月地不能再回永安,起碼自己還可以過來找馬的。

自清風山回城後的這幾日,柳小惡陪伴陸崖在城中尋找鍾靖未果,出城又不知該馬踏何方,且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泥地,根本無以出城,兩人一天中有多半天隻能呆在黃水墟空自鬱悶,無可奈何地把大部分希望寄托在鍾靖能自己回來上了。

八個留幫的幫眾包括那三個少年,大部分人為了找尋鍾靖,原本都是早出晚歸,隨著街上行人漸漸稀疏,加以身體疲累,他們也不堪出門了。

華治有一半多的時間也呆在了青樂幫,可今天不在,昨晚不知去外麵哪裏浪蕩去了。

眼下,雨水仍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陸崖心事重重,但還是走出屋外指揮幾個幫眾將早已備好放在屋牆下的青石板挪出來,一來是將它們加到院中原本鋪設好的舊石板之間,二來是加長南北兩個方向出墟路上鋪設石板的裏程。

陸崖給幫眾們講明了他的要求,趁著大夥忙活起來,他踩著一雙很結實的長筒獸皮靴回到了淳正的院子,途徑已是一樹泛黃的那棵大楊樹下,看到闊大斑駁的楊樹葉子已經落得滿院皆是,杜樂樂挖的那個烤羊用的坑窟,也落了不少,他下了石板,隔著一層落葉,踩著暄軟的泥地,撿起一根樹枝,插在了坑窟前,相當於做了記號,提醒別人不要走過去。

柳小惡正在院子的正屋青樂幫所謂的議事廳裏坐著,此時,除了擔心師尊交待給他的事情可能會出大差池,還因為很多天沒有見到踐雪烏騅,讓他有些魂不守舍。

看著陸崖帶著兩腳赭石色的泥濘走進屋裏,仰麵癱在了靠背椅上,柳小惡心有所動。

“該拋棄一切事務,離開這裏了,我打算明天或者後天吧。”

柳小惡的語氣聽不出是提醒還是命令,但命令的成分好像多一些。

又談到離城的事了,陸崖大感頭痛,這事兩人已經說過幾次了,陸崖事先也答應過師兄會謹遵師命,按其所說的時間到達龍鼎。很多天前出城找鍾靖時,他再次答應過師兄不耽誤前去龍鼎,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眼下竟是這種狀況,眾兄弟被捕關押在監,鍾靖一去生死未明,哪種情況都讓他難以離開。

“九月十五距離九月二十五開賽的日子不是還有十天的時間了嗎?”陸崖直起脖子說。

“可報名截止日期是九月二十,實際上隻有五天才對,何況依現在這種路況,沒有半個月,都很難說能在九月十五之前抵達龍鼎。”柳小惡不得不加重語氣來強調眼下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