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私下問過胡太醫,胡太醫說傷勢過於嚴重,恐怕長久都不能恢複記憶了。
這可如何是好?王爺和姐姐月嬌很是憂慮,連丫頭婉兒都十分焦急,連宮裏的皇上都有些思慮。
皇上和兩個郡主十分交好,皇上曾受過她們兩個的恩情,故知曉喜平的事以後便傳宮裏最好的胡太醫來診治,誰知竟也不能如願。
秋天帶著落葉的聲音來了,早晨像露珠一樣新鮮。天空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
婉兒是伺候喜平的隨身侍女,如今喜平已回到了皇上所賜的郡主府,抬頭定睛便能看到匾額上寫著:“長樂無極”這四個大字。
月紅聽著風吹沙沙聲音便已從睡夢中覺醒,起身走向梳妝台前,正要拿起梳子梳頭便被站在背後的婉兒攔住。
“郡主,奴婢來替您梳妝。”婉兒拿起梳子郡主仔細梳起來。
“婉兒,其實這些事我自己也能做的。”
“這怎麼行呢?您是郡主,不能讓您自己動手。”
“好吧,可是婉兒,以後你能不能別老是叫自己奴婢呢?為什麼要這樣稱呼自己呢?我聽了好不習慣啊。”
“啊,不行不行,奴婢就是奴婢,主子,這些話要是讓那些有心的人聽到了,又要被閑言碎語去了。”
曾經莫玉也是有過很多仆人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可是誰都沒有古代這樣社會上下階級遵行,也罷了,入鄉隨俗吧。
陽光明媚,婉兒在月紅的唆使下一同來到了熱鬧的民間,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此起彼伏的商販的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月紅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禁不住停住了腳步,心情一時之間複雜得很。
一輛又一輛呼嘯著過去。裏麵乘坐著的是這個城市裏略微富裕但是依舊每天疲於奔命的中產階級們。而這個點上,通常不太會出現“上層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牽著孩子的母親,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趕集姍姍來遲的求生過日子的百姓們,而卻有一些達官顯貴而因此作威作福,魚肉百姓。
百姓們許多流離失所,逃到了京城,有的老人走不動路拿著粗棍當拐杖一路奔到北京,有的婦女帶著孩子灰頭土麵,急急而來,有的破了好大一個口的飯碗頂得老高想要求得好心人的施舍。
“讓開,讓開!”衙役們抬著轎子邁步而來,看到途中那麼多難民互相挨擠著便心生反感,拿著殺威棍進行唬嚇,把難民一個接一個趕走。
轎中人昏昏欲睡,被轎外麵的吵鬧聲驚醒後便又不動聲色繼續沉睡。
頓時難民一波接著一波,他們無處可去都拿著碗伸手跟路人討錢,看見有頂大紅轎抬過來都紛紛迎上前去想要討些什麼,卻都被士兵衙役們攔下。
月紅和婉兒都看得目瞪口呆!
“婉兒,你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難民呢?”月紅疑惑不解問,“那前麵坐在轎裏的人是誰?”
“看這排場估計是和紳和大人!”婉兒不假思索得說道。
和紳?曆史上這個人可是極其無比奸詐的小人,說起他誰都知道他是清朝最大的蛀蟲。
卻沒想到竟然會在大街上遇見這樣的人!真是髒了眼!
“閃開,快閃開……”正在浮想中,右邊的街道盡頭突然有一隊人馬疾馳而出,全是黃金鎧甲紅披風,威風得很,最前頭的那個雖然也是一身戎裝,頭上卻並不戴著頭盔,而是戴著一個束發嵌寶紫金冠,那冠上的幾顆寶珠隨著他揚鞭策馬奔騰的動作而晃動著,更襯得他英姿颯爽,卻又透著千般的俊美風雅。隻是他的眉尖似是凝著一縷清愁,那眼眸淡漠高傲得很。
他身後的人一路吆喝著,路人一見這架勢紛紛躲避,眼前一片慌亂。婉兒也忙往旁邊的橋欄上靠近一些,唯恐被飛馬踩到。月紅心裏頗有些不以為然,哼,八成又是個哪個紈絝子弟,明知是鬧市還要騎馬疾馳,這與現代的富二代在人行道上飆車有什麼差別?一樣都是草菅人命的行徑!
也許是月紅那不屑的目光實在太明顯,那紫金冠男子還未到她眼前就睨了過來,那銳利的光芒在她身上打量著,隨即露出鄙夷和厭惡的神色來。
“真是太沒公德心,太不仁道了!”月紅狠狠罵道。
“主子,現在隻有你我二人,還是別惹人家的好!他是和紳的兒子豐紳陰德,出了名的橫行霸道!”婉兒心驚肉跳急急拽著月紅的手緊張得說。
“我是郡主,我還怕他不成?”月紅完全不理會婉兒的勸說。
那紫金冠男子也不知聽見月紅的說話了沒有,又好像沒聽見一樣一鞭打在馬屁股上,那馬長嘶一聲,速度更快了,前麵的人更是忙亂狼狽地往兩旁躲避,以致有好幾個攤子都被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