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雲州青陽鎮上熱火朝天,人聲鼎沸,蓋因又到了一年一次的青陽宗仙家弟子來收徒的日子。
從天上望去,不大的青陽鎮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浩浩湯湯的人流黑潮,朝著鎮子中心湧了過去。鎮長府邸外,陸陸續續的有考核沒通過的弟子被從府中驅趕了出來,個別想耍無賴通過的,直接就被扔沙包一樣扔到了外麵。
看熱鬧的眾人還在朝裏麵使勁的張望,驀地,就聽到一聲呼嘯聲從裏麵激射而來,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形一樣的物體,被從裏麵扔了出來。
眾人趕緊的閃開,便聽到“砰”的一聲,那個遠看像人一樣的物體被重重的摔到地上,蜷縮起來。
光是聽聲音都聽得人骨頭疼痛。
還沒等地上那人掙紮起來,就見從府內走出來好幾個小廝,持棍的空手的就往那人身上招呼過去,嘴裏惡狠狠的罵道:“滾,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仙長說了不收就不收,哭鬧個什麼,惹人心煩。”
“讓你哭,讓你哭。”
一邊罵,手上腳上的力道卻不減。
那人隻來得及用雙手護住腦袋,就顧不得身上的其他地方,本就襤褸的衣服更添了幾個破洞,多了幾塊青黃不一的淤腫。
“別打了,別打了。”眾人還在看戲,人群裏忽然傳來一人急切的聲音,隻見一個穿著青色羅裙的少女費勁的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朝著還在招呼的那幾個小廝身上撲了上去。
那幾個小廝被她這麼一嚇,忙退了一邊。
“莊哥哥,你沒事吧。”
那少女聲音中帶著哭腔,一把抱住了已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少年,關心道。
那少年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露出來一張麵帶剛毅的臉,眼神中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圍觀的眾人看清了臉,頓時驚呼起來,“是莊家小子啊,都五年了還沒放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莊家小子?是莊超?謔,聽說五年前他們一家在秦人道遭了難,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日日夜夜的想著進仙門學法報仇,隻是天資不好,五年了都沒通過考核,原以為就這麼放棄了呢,沒想到啊。”
那人語氣中帶著敬佩,帶著惋惜,敬佩他是一條硬骨頭,惋惜的是他毫無天資可言。
在這道墟真界上,沒有靈根天賦的人,無論如何也是修不了仙的,這已經是人所共識了。
人群中竊竊私語如何,莊超無心理會,隻是眼睛始終死死的盯著鎮長府裏。
“哈哈哈,我就說了,像你這樣的廢物,還想修仙,做夢去吧,再轉世八輩子都成不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從鎮長府裏傳來囂張猖狂的大笑,毫不留情的奚落著莊超,末了,走出來一個俊俏的白臉公子,手中一把五明扇招搖舒展。
“筱素啊,我看你也別跟這個廢物了,幹脆跟公子我吧,論家世論天資,本公子哪點不比他好,更何況過兩天本公子就要去青陽宗修仙啦,哈哈。”
“你休想,南宮白,論人品,你永遠也比不上莊哥哥。”
淩筱素眼中含淚,卻不忘為莊超出頭,盡顯維護之情。
“哼。”南宮白也不屑和一個女孩子爭,隻是對著莊超嘲諷道:“怎麼,還不死心?就算仙長破例收了你,你個廢柴又能怎麼樣呢?沒有天賦就是天賦,求不來的。”
“夠了。”從南宮白的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卻見兩人穿著月白長衣,仙姿飄飄,當頭一人看起來中年人模樣,神色莊嚴。
“莊超,我也很是佩服你的毅力和心性,可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天賦,是修不了仙的,你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