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族長和李特在學堂前說話的時候,有好幾個人躲在一處高坡上觀察著村子。
這個高坡位置極佳,正好卡住了村子外出的通道,不僅能提前警戒,還能切斷出路。
他們聽不見李特和老族長說話的內容,但是依然能看得出老族長是在低聲下氣地求著李特,而那些又叫又跳的地精,更是讓人心火大盛。
“斌哥,這些紅毛番子太可惡了,我們辛辛苦苦種植甘蔗,抓捕花鹿,他們都以極低的價格買去,我們私下熬點糖獻給國姓爺,他們還要來找麻煩。”
“斌哥,這些地精都是廢物,隻有那三個紅毛番子比較棘手,但是我們那麼多人,怎麼也不會怕了他們。”
“斌哥,你給紅毛番子當過翻譯,你不是說他們也不是三頭六臂嗎?我們大不了就反了,先殺了這幾個紅毛番子,再打進他們的城堡去!”
被眾人推崇的“斌哥”就是星月之蟬和穆罕默德王子的目標的何斌,他歲數不大,雖然留了一點胡子,可是怎麼看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身材雄健,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熊皮,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可是頗為襯人。
本來他今天也要坐李特他們同一艘船離開台灣,但是村子裏卻出了變故。
往日裏他毫無疑問是所有年輕人的首領,哪怕是老族長派來讓他離開的那個年輕人,也沒有遵守命令,而是要跟著他一起幹。
但是今天他卻拿不定主義,隻是看著身邊一個三十左右的壯年漢子。
這個壯年氣質十分普通,完全沒有何斌的銳利和衝勁,他搖搖頭:“老族長會處理好的。”
“你算什麼東西,斌哥做事還用你教?”
“是啊,你來村子才幾天啊,你能懂什麼?”
其他年輕人都隻是剛剛認識這個壯年,但是何斌一直很尊敬他,這讓大部分年輕人很是嫉妒,今天更是對他的弱軟態度很是不滿。
“住口,不許對華哥無禮!”何斌確實很尊敬這個年長他一些的人,可是他駁斥了眾人後,卻還是用很痛苦的目光看著“華哥”。
“華哥”知道他是想要殺了這幾個紅毛,他輕輕一歎,就要再勸,突然一陣狂笑聲想了起來。
這笑聲是地精們發出的,而讓他們大笑的原因,則是一個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人類。
“大人,大人,我願意出首,他們私藏了五分之一的甘蔗沒有賣給東印度公司,然後在後山私自煮糖..............”
被甘仔瑪認出來的叛徒一貫是村裏的破皮破落戶,他本來就想要出首,隻是因為尼德蘭衛兵聽不懂他說話,也懶得理睬他,才沒有造成大害,今天見到了三個“尼德蘭人”,而且為首的那位還會說漢語,他當然就要喊了。
他這個樣子讓地精們都興奮極了,其中幾個更是高興地跳舞了,甘仔瑪洋洋得意地看著老族長,地精們發出扭曲刺激的狂笑。
“哈哈,你們這些華狗,這下子算是完蛋咯。”
“完蛋咯,完蛋咯,準備當地精大爺的奴隸吧。”
老族長麵無表情,隻是緊緊地捏住了手中的拐杖,朝著前方猛揮,因為老蘇爾猛然發力向側方移動了一步,他想要擋住老蘇爾,可是下一刻,他的拐杖在空中猛地止住了,馬上就要衝過來的村民們也都僵住了。
老蘇爾的匕首已經插進了那個跪地求饒爛人的脖子。
“殺得好,殺得好!”大部分地精們還在歡呼。
“這.........”隻有比較聰明的甘仔瑪意識到情況不對,“大人,這...............”
李特卻理也不理他,隻是來到老族長麵前,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們是西班牙王國馬尼拉總督的特使,被地精甘仔瑪誤認為尼德蘭人,他供述出自己勾結破落戶,要向尼德蘭叛逆告發你們熬糖之事,所以我把他帶來送給老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