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艾童是被疼醒的。
她渾身上下被塗滿了藥膏,這個藥膏開始起作用時,居然那麼疼。
夏艾童早就醒了,她對外界的一切都能感受得到,可是,眼睛卻像黏住了似的,怎麼也睜不開。
當她掙紮著睜眼,白花花的天花板落入了她的眼裏。
這裏,是哪兒?
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房間裏暗暗的。
陌生的床,陌生的環境。
腦子一片空白,卻突然就浮現了一張臉。
深邃的紫眸冰冷得如冰,帶著邪魅的微笑,輕輕地吻上她的唇。
那股清香還在口中消散不開。
不過,她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她居然沒死!
莫大的驚喜環繞著她。
她每天都被關在墓地裏不見光日,不過每天都會有人送飯來,求生的本能大過於理智,她還是每天都進食,不然,如果她硬撐著早就像別的陪葬女一樣早就死了。
但是……她有一段記憶是沒有的。
那就是被送進來的那幾天,她大腦完全斷片。
她隻知道自己出生在普通的家庭裏,父母是大學教授。
而她卻覺得記憶中的那個父母對她而言多麼陌生。
她的記憶連續不斷,卻讓她感覺都不是她自己的記憶……
她進來陪葬是因為父母在外賭錢,卻輸了大把。
可以不用還,籌碼便是要她陪葬。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因為不同意就會牽連到身邊的親人。
可是……為什麼讓她進去,並沒讓她死,而是讓她活下來。
太亂了!
她的大腦開始止不住地發疼,就像有人在用力地錘打著她的頭部。
大腦裏一片混沌。
算了,過去就過去了吧。就當這個世界上沒有夏艾童這個人吧。
她撐著身子坐好,長睫毛下的眼睛,閃爍著迷茫的光芒。
“你醒了?”
突然,起居室的門被人推開,來人高大威猛,滿臉通紅,像是喝醉了。
他手上拿著酒瓶,一看就知道他喝的酒價值不菲。
而他的長相……夏艾童看了一眼後徹底不願意離眼了。很有特征的紫瞳鋪滿著冰冷的冰渣,高挺的鼻梁精致無比,嘴唇薄得不像話。和她夢境中的那個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是個外國男人……
卻對她說著中文。
而且還十分流利……
夏艾童點點頭:“剛剛醒。”
她的聲音沙啞,嘴唇也開裂了。
“……”他調查過她,她的背景很普通。
雖然普通,卻又感覺她和這墓地的主人有關係。
不管怎麼樣,留著她還是有用的。
他轉身離開,叫來了女傭照顧她。他不打算和這女人有任何的交集,因為,他的心再也裝不下別人。
女傭來到夏艾童的房間,夏艾童看著這個女傭,覺得很熟悉,好像是在哪兒見過……
可人家才不會記得她,女傭淡淡地說出一句英文,她的聲音一如她的眼珠顏色,淺淺的。
不知道她眼睛是怎麼一回事兒,感覺有點怪怪的……
她不知道,至少是現在不知道,這位女傭的眼睛就是因為她而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女傭幫她換藥的時候,一個男人推開了門。
她以為是剛剛那個紫瞳男人,卻發現不是。
艾克一進來就對夏艾童打了聲招呼:“夏小姐,我是艾克。”
“你好。”
艾克歪著頭打量著她,他怎麼覺得這個夏艾童,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場給人的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呢?
夏艾童不太喜歡艾克的眼神。
可她還是忍住,畢竟寄人籬下。
“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夏艾童當然有:“你們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