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好啊,果然不該出現的都出現了,該出現的也已經出現了。
蘇若雪沒有輸歐哈,我同樣也沒有說話。
坐在輪椅上,蘇若雪一直將我推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座公園中才停下。
我看的真切,之前在離東手機上看到的那張照片,應該就是在這裏拍的。
依舊是照片上的那條長椅,隻不過和照片不同的是,此時的我正坐在輪椅上在她的身邊。
蘇若雪看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轉過頭。
“有些事,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已經想明白了。”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笑了一下:“不,你永遠想不明白。”
蘇若雪明顯是一怔,但卻沒有問為什麼,而是自顧自的說著。
“我知道你還愛我,而我心中也愛著你,如果你可以與你老婆離婚,我可以嫁給你。至於你的孩子,我可以與你一同撫養。”
我看著她,內心感覺說出的好笑。
原來這就是三重幻境的精髓。
第一重親情,第二重友情,第三重自然而然就屬於愛情。
每一重都想抓住我的軟肋,所以每一重都是以我心底最恐懼的事情來塑造我新的人生,讓自己對原來的過往產生質疑。
看似完美的幻境,卻又處處充滿了瑕疵。
“我不會和小雅離婚,但我還是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準備將這場戲演下去,讓這所有營造出的美好與紛爭落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果然,聽我這麼說,蘇若雪臉色頓時變了,變得十分氣憤,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陳南,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無恥!”
我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無恥。怎麼樣,把離東甩開,過來跟我。”
蘇若雪麵色陰沉:“休想,這一輩子就算我嫁給一條狗也不會嫁給你。”
我冷笑了一下,看向不遠處那幾個在樹後閃動的人影:“離東,不就是一條狗麼!”
“啪!”那是一聲樹枝折斷後發出的脆響。
離東聽到我的話,掰斷了一截樹枝從遠處走了出來。沒有任何意外,他身後還跟著曹陽三人。
我舉起手高興的向他們打了聲招呼:“你們還真是形影不離啊,果然是物以類聚!”
幾人聽我說完臉色也變了,麵色陰沉的走向我的身前。
“還有你們,這一場家庭撕逼情景大劇也該到了了結的時候。”我對遠處喊道。
早已經來到河邊的小雅抱著孩子,身後跟著所謂的我們雙方父母走了過來。
“畜生。”那中年人大聲罵道。
我看著他:“你知道,你錯在哪裏麼?”
他明顯聽到的話明顯一怔,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錯在哪裏了?”
“你的態度,你的語氣,太像一個父親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們充分利用了我對親情的渴望,將所謂的親情強行壓在我的身上。那種感覺不可謂不美好,但我不曾擁有過,我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迷失,可是最後我才發現,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過突兀了。突兀的讓一個人根本沒有時間來得及接受,就像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人在路上忽然有人給他灑了一大把錢。那個人在接到錢的刹那,隻有極少數的人去考慮自己今後的生活,而更多的人卻會發出疑問。為什麼,那些原本自己不該擁有也不曾擁有的東西為什麼會輕而易舉的擺在了自己麵上,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而餡餅也不可能直接掉進一個人的嘴裏。越是看起來真實,越是讓人感覺虛假。真真假假間隻隔著一張紙,當這層紙被捅破,那些表麵的虛偽與浮誇便會徹底煙消雲散,你明白了?”
男人愣愣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長篇大論有些措手不及。
“這幻境,也不過如此啊。”我冷笑了一下,又看向那名叫做小雅的女孩。
“你知道麼,在你坐在床邊無助哭泣的時候,我的心也曾動搖過。但無論你表現的多麼柔弱,甚至拿出了那所謂的孩子來作為你的籌碼,在我的心中你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你永遠隻是一個陌生人,即使你想讓我誤以為我曾經的過往都不是來自於現實也沒有用。因為哪怕我相信了你的話,我也根本不會選擇你。我心中有一個人,她的地位你根本無法動搖。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陪你演一場大戲,也沒有用。女人最惹人憐愛的時候確實是哭泣,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擋那種對柔弱女子嗬護的欲望。可是,說到底你是假的啊。裝柔弱比路邊偽裝成乞討者靠著別人憐憫進行欺騙的人更加可恨。因為你所扮演的是我的妻子,而說我的那個人在我眼中隻是一個陌生人。我可能見過他幾次,但永遠不會有交集,所以這一點,你錯了,整個幻境都錯了。”
小雅似乎是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種話,眼淚又一滴滴的流淌了下來,身體輕輕顫抖著撲進了身旁女人的懷中,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