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怡母親名叫殷藍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真名,但這也是唯一一個我知道她的名字。
我和母親隨著她走出院子,一直走到村北,她都沒有回頭。
村民們大多去村莊的新址幫忙去了,老村內剩下的隻是一些女人和老人,看看自家還有什麼沒被洪水衝走的,好搬過去繼續用。
終於,我們來到了村北的那幾棵大楊樹下。
這裏比較僻靜,已經出了村子,就在平常的時候都沒有幾個人來,我們到的時候也隻有我們三人。
如果發生點什麼,恐怕一時半會都不會有人發現。
母親疑惑的詢問她村長呢,她說可能是回村委會取東西去了,畢竟村內選房這件事給我們照顧,讓村裏人知道不好,讓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村長馬上就到。
說完話,與母親拉起了家常。
她的舉動很奇怪,就算是年幼的我都看出來了。
畢竟剛剛失去了丈夫,女兒又下落不明,那不是她該有的狀態。
如果說用強顏歡笑解釋的話,那剛才我們明明已經路過了村委會,她為什麼沒有直接帶我們去找村長,反而是引到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
再聯想到父親臨走時說過的話,我也提高了警惕。
“嫂子,村長恐怕一時半會兒來不了,要不然我們去找他吧。”嘮了一會兒以後的生活,母親開口說道。
殷藍玉點頭同意:“那也好,估計村委會也沒有多少人,在哪說都一樣。”
“嗯。”母親應了一聲,兩人同時轉過身,一前一後的向前走著。
而就在這時,一直警惕的我忽然發現殷藍玉從背後摸出了一把刀!
那刀並不太長,但刀尖卻十分尖銳,而且刀身很寬,刀刃泛著寒光。
那分明就是一把殺豬刀,這一刀下去捅在人身上,估計當時就沒命了。
眼看著她持刀向母親背後捅去,我慌張的大喊了一聲:“媽,小心!”
母親早有防備,在她出手的瞬間猛的轉身,忽然伸出腳用腳尖踢在了殷藍玉的手腕上。
殷藍玉吃痛之下,握刀的手發軟,殺豬刀也從手中掉落。
在兩個月前母親對付屍變後的李建國時,我就發現她竟然身手極好,沒想到再次出手便踢掉了殷藍玉手中握著的刀。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殷藍玉已經擺脫了一直以來給我的憨厚農村婦女形象,殺豬刀掉落後抬起右腳一踢,腳尖正好踢在刀身。就見那刀子泛著寒光在空中轉了一圈,再一次被她握在手中,然後揮刀向母親小腿砍去,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我震驚的站在原地,這個小小的村落,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眼看著刀子便要砍在小腿上,母親似乎已經避無可避,我抓起一截樹枝向著殷藍玉便扔了過去。
這一下並沒有打中她,反倒是提醒了她一般,轉過頭看到我背著的書包,麵上露出了深思,然後突然收回刀向我衝來。
“小南,快跑!”母親見她衝向我,大聲喊道,然後奮不顧身的向她衝了過去。
殷藍玉突然衝向我,嚇的我轉身便跑,可剛跑了兩步,麵前卻出現了一個人,我沒有任何防備,重重的撞了上去。
“你放開我!”身體突然被人抱起,我不斷掙紮著喊道。可當看清麵前這個人的相貌時,我卻是一怔。
“葛叔叔?”
小葛笑了笑:“別叫叔,我管你爸叫大叔,輩分不對。”
我又看向了他身旁站著的那個人,正是臉色陰沉的村長。
殷藍玉沒想到他們兩人會出現,愣了一下,母親見我沒事也趕緊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李家媳婦,你這是什麼意思?”村長指著殷藍玉手中的刀子問道。
殷藍玉神色複雜,忽然轉過頭瞪著母親:“就是她,她的男人害死了我老公,我要為他報仇!”
小葛臉色一變,瞅了眼母親:“有這種事?”
見母親沒有回應,他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不對啊,我大爺不失蹤了麼,怎麼還成了殺人凶手了?”
“他根本就沒死,一個月前在那縣城的學校,我見過他!”殷藍玉憤恨的說道。
“當初出去尋找救援的幾個人為什麼就他活著?建國怎麼會成為了那種東西,而且發現他的時候他是在釘著棺材釘的棺材內,那是他自己爬進去的麼?其他人去哪了,一定是他殺了所有人,他就是殺人凶手!”
他的話一出口,村長與小葛麵上同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目光頓時轉向了母親。
“景山還活著?”村長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