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是他下了毒,讓父親變得神誌不清,想要奪走公司,我也知道,他做了很多觸犯人道德底線的事……”
“東林……這也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不是嗎?他要為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這就是他的命運啊!你又何須如此自責?不是你害了他,你明白麼?”池安夏將他的頭攬進懷裏,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輕輕哄著他。
血緣關係是多大的仇恨都抹不掉的,就像她和賀敬笙,她曾經那麼恨他,但是,一聲“爸爸”,能夠讓她無法抑製地淚如雨下,賀敬笙在背後為她做的事,她都知道,有了血緣的羈絆,他們才會在仇恨中彼此糾纏啊!
她明白,何東林也並非外界傳說中的冷心冷麵,所以那時,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她也隻是把何晉北撞開了而已,並沒有要他的命……
“是這樣麼?”何東林在她懷裏,悠悠地問,太多事,他現在變得不確定,就像何晉北,他不是明明那麼恨他麼,怎麼會在意他的死亡呢?
池安夏輕哄著他,輕輕地拍在他的肩膀上,直到聽到他有規律的呼吸聲,感覺到他已經睡去,夜深了,她一直維持著那樣的姿勢,唯恐將好不容易入睡的他驚醒……
這段日子以來,發生了太多事,不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生理上,他都承受著她難以想象的壓力。
池安夏一直站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睡過去的,隻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舒適地躺在床上,而他已經不見了蹤影,桌上的食物明顯有動過的痕跡。
床頭有他留下的字條,蒼勁有力的大字一如他的人,讓人賞心悅目:夏夏,謝謝你!
池安夏會心笑了,她以為何東林那樣的人,會對留紙條這種幼稚的事不屑一顧呢,雖然隻是短短六個字,卻足以讓她整個早晨都明媚起來……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熟悉的旋律響起,池安夏接了電話,卻聽到彼端傳來一個魁偉已久的聲音:“梓夕,我是爸爸!”
難道真的是心靈感應麼?她昨晚想到了他,打算找個機會給他打個電話,來沒來得及打,他就打來了。
“嗯……我知道……”習慣性地沉默,不是她不願意說,是真的不是道該說些什麼。
“謝謝你……”一直想跟他說聲感謝,感謝他幫她隱瞞了身份,感謝他現在暗地裏幫了何東林……
“傻丫頭,新婚快樂……”彼端的賀敬笙寵溺的笑著,卻又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女兒出嫁了他自然是開心,躲在暗處目睹了整個婚禮的過程。
“梓夕,爸爸這輩子對不起你,作為賀家二小姐該有的名分、地位、尊榮,所有你該有的,爸爸都沒能給你……”
“我本就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池安夏哽咽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她的婚禮,她卻不能讓父親名正言順地參加。
“爸爸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我隻能盡我最大的努力,你想要的,我都盡量給……”
“怎麼今天突然說些奇怪的話……”平常的賀敬笙從來都不是情緒外露的,更不用說說些這樣的話。
“梓夕……你記住,不管怎麼樣,爸爸愛你……可以再叫我一聲,爸爸麼?”
池安夏愈發覺得奇怪,但是情緒卻控製不住,眼淚掉下來,“爸爸,她哽咽著喊了一聲……”想問個清楚,對方卻突然掛斷了,隻聽得到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