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態悲愴,眼中眼眸迸射出寒冬般的決絕,讓人取了強弓,搭箭上弦,箭尖直指那抹嬌影上。
硝煙彌漫中,兩個身影在逐漸靠近。
一支冷箭狠狠地射向急駛的戰馬上,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嘶吼,馬兒前腿著地,頹然跪下,發出了死亡前的最後一聲哀鳴。
“相公……”焦灼的聲音響起,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攝政王秦燁已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側身一閃,利落地躲過箭芒,伸手往腰上一掏,猛地甩出飛鏢,快如閃電般地將前方埋伏的一個弓箭手射下。
“未晚……”她在驚顫著,一個弱女子從未見過戰場上的驚心動魄,戰場上的殘酷,要她如何承受這一切。
帶滿載著濃濃地心痛和憂慮,他不斷地往前奔跑過去。
一路上遇誰殺誰。隻要是契國兵,隻要是意圖阻止他與未晚相見的,就該死。
帶著滿臉的血腥,他終於來到了她前麵。
近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噎住了,竟都說不出話來,隻有眼眸中晶瑩的淚花在閃動著。
他抿了抿唇,張大了唇形,想呼喚她的名字,最終卻變成一句:“小心!”
羽箭破空的聲音,強勁短促。
薑未晚還來不及反應,一個俊朗的身影已撲了過去,在她前麵搖搖欲墜。
未晚忙亂地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溫熱的血跡,簌簌的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中,眼淚唰的湧了出來,“相公……”
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仿佛同時自五髒六腑迸發,他的神色從傷痛傳為平靜,星眸凝視未晚,充滿愛憐地撫上未晚的臉頰,想說的話一大堆,哽咽在喉間,終化為一句:“瘦了。”
薑未晚心頭酸澀難當,淚如雨下,“相公,你不能有事,你不能離開我。”
伴隨著一聲嗚咽,他的手因為無力,而漸漸垂落……
兩軍將士打得熱火朝天,無人顧及悲痛欲絕地蹲坐在地麵的薑未晚。
一輛周身黑色的馬車陰森森急駛而過,車上高懸著地獄的棋幟。
馬車在薑未晚身旁稍停頓。
車身擋住了契韓爾的視線,突出其來的馬車,讓他紛亂了起來。
“放箭!”伴隨著契韓爾一聲令下,百箭齊發,銀芒破空,強勁有力。
馬夫不驚不懼,揚起長鞭,馬兒飛竄了走去。
地裏上的那抹嬌影,也在同時不見了蹤影。
“未晚,攝政王……”姚傾的嘶叫著響起。
“給我追,快給我追。”契韓爾的呼喚聲響起。
馬車離去的方向不是契國,也不是聶國,恰恰是獨立於外的茫山。
茫山,一座終年濃霧彌漫,山峰高聳於白雲間的曠世界奇山。
綠樹翠曼,宛若仙境,也是無人可及之地。聞得茫山二字,就如鬼魅般讓人驚粟,因為進入那裏的人從沒有人可以安然地出來。
如果你興致盎然地進去,也隻能是瘋癲地出來。
各國都曾讓密使前去查訪,結果都是無功而返,賠了大臣又折兵。
一波又一波地進去,一個個瘋瘋癲癲地出來。
三個月後。
茫山頂古木參天的林子內,古韻古香的竹屋外,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正斜躺於樹幹上小憩。
“鵲丫頭,你出來幾天了,不怕你夫君找你?”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一邊著采著野果,一邊嘀咕。
“老毒物,你就甭操這個心,他現在忙著算計一統天下,那有閑心思管我。”她不以為然地眯著美眸。
“有你這麼對師父講話的嗎?”老頭十分地不爽,一大白年紀了,還要麵對這些個沒規沒矩的徒子徒孫。
“我又沒有說錯,你不是又裝鬼嚇人了?不是又下毒了?上個月我們契國的太師被嚇得驚魂未定,若不是我給他醫治,就瘋癲了。”華鵲不悅地撅嘴,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老頭惱怒:“丫頭,我不喜歡有人打擾,讓你的人少來煩我。來一次,我滅他一次。要有下次,我就讓他變得白骨。”
“老毒物,這山又不是你開的,憑什麼聽你的。”最看不得他的自私自利。
老頭猛咬了口野果,“此山不是我開,此山是我先發現的,就是我的。我能讓你來,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你要再囂張,我連你也……”
“連我也滅嗎?我去告訴師母去,就說你趕我走。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