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頭和腳都顛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姑娘漸漸地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了,這一天,她試著動了動,感覺四周都是溫潤的液體,她的手手腳腳都蜷縮在一起,動動手,踢踢腿都很費力。眼睛好像被什麼粘住了,無論怎麼用力也睜不開。不過一會兒,她就停下來了,因為她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麼了?”一道男聲隔著什麼,朦朦朧朧地傳到了姑娘的耳朵裏。“這孩子在踢我。”女聲略帶著無奈地說道。“真的嗎?讓我看看。”“爺,這是胎動,大夫說了這是正常的。”“你懷承兒的時候我不在,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姑娘想了想,又動了動手腳,外邊果然傳來那一道驚喜的男聲。
很快,姑娘就感覺累了,外麵的聲音在說些什麼,也漸漸聽不清楚了。等到姑娘再度有了意識的時候,周圍都很安靜,那兩道聲音都不見了,姑娘照例動了動手腳,可是還沒有聽見有人說話。隻不過,她感覺自己的手腳更有力了。
就這樣,日複一日,就在姑娘以為她會以這樣一個形態活下去的時候,變化突然來了。“夫人,堅持住啊,千萬不要放棄!”一道不同於平時的聲音很清晰地響起,姑娘感覺有點難受。作為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鬼魂,姑娘沒有確切的時間概念,總而言之,姑娘出世了。後來聽娘親身邊的劉嬤嬤說起,當時生她比生他哥的時候還要長,也更痛。不過娘親還是疼她多過疼她哥。
姑娘手還攥著拳頭,就被接生婆抱了起來,啪啪,就被打了屁股。姑娘無意識地張開嘴,就發出了嚎啕大哭的聲音。“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千金。”葉如卿虛弱地半躺在床上,掙紮著要抱抱女兒。廢了老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的姑娘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樣子一張縱使蒼白,也依舊動人的美麗臉龐——她娘親的臉。
葉如卿一看女兒黑黑的眼珠子,皺皺的小紅臉,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模樣,可是葉如卿的直覺告訴她這孩子肯定長得像她。母女倆就這麼對視著,最後還是姑娘體力不支敗下陣來。等到東西都乒乒乓乓的收拾好了之後一直被勒令不準進產房的父子倆衝了進來。一個撲到妻子前麵,一個撲到了妹妹前麵。“爹,你快看,她在看我!”容承小心翼翼地用手戳了妹妹的臉,發現自己爹沒有反應,回頭一看,發現剛才還在外麵說一心想著新出生的妹妹的爹一下子就轉移了陣地,正朝著葉如卿噓寒問暖。
始終如一的容承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姑娘剛剛才有的睡意一下子被兩人吵得飛到了九霄雲外,眼睛睜著,原本皺巴巴的小臉蛋正變得光滑緊致。以姑娘現在的視力隻能夠看見眼前模糊一片的人影,甚至連容承的臉都是好像被迷霧遮著似得,更不用說容承的白眼了。
容威聽到兒子的呼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收起了一臉殷勤的笑容,臉上出現了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該有的威嚴。“承兒,不要吵到你妹妹。”容承心裏鄙視了自己的父親,然後乖巧地說了句:“是,承兒知道了。”一旁的葉氏看見了卻不願意了。“承兒還是個孩子,你這麼凶幹嘛。”低下頭了容承嘴角微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容威當然是對自己的嬌妻百依百順,暗地裏卻又在想等下要罰那小子幹什麼的好。
“娘親,妹妹叫什麼名字啊?”容承一臉的稚嫩,抬頭問剛剛才為他出了一口氣的娘親。葉氏笑意盈盈地對著自己十月懷胎的兒子,說:“名字是一早就想好了的,取得是瑾字。”“容瑾,容瑾,這個名字倒是好聽。”容承把名字默默念了幾句,誇獎道。位高權重的王爺聽到了,不由得昂首挺胸,“怎麼樣,為父取名的水平不錯吧。”容承未曾想這名字是容威取得,本來是在葉氏麵前埋汰慣了自己父親,現在又不好意思出爾反爾,隻得幹巴巴的說句:“這名字雖然好聽,但是卻像個男名。”瑾瑜美玉也,本是喻人有美德。容威卻說:“這何曾有人說過隻有男人才可以有美德,女子就要不得了?”
“隻要她想要,就算是男子才有得的東西,我也給她取來。”容威一番豪言壯語卻被葉氏訓了一頓。“縱使你與聖上的關係再好也不能這麼大咧,好歹顧著麵子。”
姑娘就有了個叫容瑾的名,被這一府子的人寵上了天,後麵還來了個更了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