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夢風三步化作兩步,手裏緊攥雙刃,一陣風似的跑下樓梯,碩大的汗珠不斷順著傷痕累累的臉龐滑下。
她的眼睛裏帶著一絲驚恐,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究竟是誰闖入了她的據點,難道對方不知道這就代表著不死不休嗎?
不,不是對方不明白,是她......不敢承認。她不敢相信,是誰竟然會對一條卑微的狗出手,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她遙夢風雖說沒有什麼重要性,但頭頂上還是站著人的。
那些人難道就不考慮後果,甘願為了一條狗付出代價嗎?!
遙夢風牙齒緊咬,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擁有了一點什麼,明明好不容易看到了這黑暗中唯一的曙光,憑什麼偏偏有人偏要來破壞這一切?
“主啊,救救你卑微的仆人吧......”遙夢風跑著,用手背挨了挨脖子上的一大串護身符,虔誠地默念道。
在樓下,嗆人的煙味愈發濃了起來,她隻能從衣兜裏掏出一瓶應急用的小水壺,打開用水澆濕了自己的麵罩,憑著記憶向前摸去。
對方很有可能已經進入了屋內,可她還連火源在哪裏都不知道,僅能朝著煙濃的方向走。可走到一半,遙夢風忽然驚覺這霧竟然是從四麵八方飄來的,同時隱隱傳來的還有劈劈啪啪的火聲。
遙夢風的一顆心越發沉重起來,對方一把火恐怕已經燒掉了她布置在各個窗口和門口的陷阱,要說她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對這棟房子的熟悉和布置在房子裏的一些陷阱了,可這火又逼得她不得不離開房子,以免被活活燒死在裏麵。
好毒!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遙夢風欲哭無淚,忽然飄過一個令她驚恐不已的猜想......難道,難道潘磊已經知道了那件事,這些人是他派來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遙夢風就真的一點活路也沒有了。
想到這裏,遙夢風頓覺萬念俱焚,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過道裏,任憑嗆人的濃煙越來越重。直到她正前方的門後傳來幾道粗魯的大呼小叫聲,她才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竟愣在路上,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兩隻小刀因為很久沒打磨已經有些鈍了,不斷顫抖的刀尖訴說著主人內心的恐懼。遙夢風雖說一直生活在這裏,可連一次集團衝突都沒參加過,每次她幾乎都是靠著低調為人和躲避度過的。
就算與人起了衝突,她的招式更多的都是用在唬人上,前幾下還有威力,但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再加上她又是個神信徒,相信殺人會下地獄,所以之前連一個人都沒殺過,唯一一次殺人還是在不久前的地下室裏。
因此她哪裏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隻是想到自己就算是不反抗就會死,她心裏對於求生的莫大執念才激勵著六神無主的她舉起刀刃反抗。
“不要,不要怪我......”遙夢風咬緊牙關,終於狠下決心,低聲更像是對自己說道:“這是你們自找的......!”
“主啊...原諒我......!”
她摸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猶豫一下,掀開遮蔽物,拉動了拉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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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麻煩你了。”
王勳恭敬地對身旁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墨鏡男子躬了躬身,全然沒有一絲在一幹小弟麵前的驕橫樣子,而對此,被他稱作“文哥”的男子隻是輕輕一頷首。
“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把事情辦好點。”墨鏡男子冷冷地對王勳說道。
“放心吧文哥,小弟一定會辦好。”王勳沒有露出哪怕是一點不滿,一臉諂媚地道,絲毫沒有提已經衝動地帶著一幹小弟衝進房子裏的程磊。
“哼。”男子輕輕哼出一聲,不置可否,隨即轉身朝院外走去。
王勳臉上帶著笑,直到目送男子的背影消失後,這才臉一翻變回了平常一副目中無人的痞子樣,冷笑道:“那群白癡還沒出來?”
一個小弟湊過來,答道:“還沒呢,勳哥,我們現在進去嗎?......萬一功勞被程磊那群人搶了,那可就......”
王勳聽了,臉上隻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重重一巴掌扇在小弟頭頂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哦,你這樣想的?”
小弟對自己挨得打不以為意,早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就和王勳一起混了,是幾個高中裏有名的混混。在那件事發生後,他本以為好日子完了,誰知道反而越混越好,便堅定不移地跟在王勳的屁股後麵,算是王勳的心腹。
他露出一個“憨憨的”傻笑,奉承道:“勳哥你知道的,阿慶我一直不擅長思考,但隻要勳哥說一,我就絕對不會說二。勳哥你就說吧,要兄弟們怎麼幹?”
這段話說得王勳心裏挺是受用,他也就不再賣關子了,獰笑一聲:“他們都太小看遙夢風那個女人了,以她那性格,絕對不會隻布置那幾個陷阱,老子才沒這麼蠢。而且......裏麵那東西我們不得不防。”
“讓他們去闖吧,死得越多越好......越多,對我們越有利......”
一幹混混們聞言都會意地獰笑起來,當他們看到幾個慘嚎著從屋子裏衝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的人之後,他們對王勳先見之明的崇拜頓時更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