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傷口又裂開了,該死的董科和王勳......!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女人顫聲安慰著自己:“隻要給我時間,像這種傷口不管來多少我都能......”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或許是因為就連她自己都知道這句話裏有多大的水份吧。
沒錯,如果給她時間,這種傷勢是可以治愈的,不過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她必須要能吃好,休息好。像她這樣的過度勞累,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來,過不了多久也得倒下了吧。
“惡魔......你果然是個惡魔。”遙夢風嘴角輕輕勾起,苦笑著罵道。
靠給我的這點小小的光明,就想活活把我累死嗎?——但是,誰叫我願意呢?
在這個資源匱乏,危機四伏的世界裏,真正算得上是“粒米如金”,不知道有多少鎮民為了多得到一點食物付出了血的代價。更何況除了家裏的這隻吃貨僵屍外,她還得給橋對麵的那群小家夥送吃的,這樣下來,她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不過......不要緊,隻要不再是孤身一人......隻要不再是一個人......那麼就好。哪怕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隻是短暫的夢幻,再讓我沉溺一會兒再醒來也好。
再也不用一個人麵對冰冷的房屋,空無一人的房屋,做噩夢的嘶喊換來的也隻是回聲。
“好了,該做正事了。”
想起自己的目的,遙夢風搖搖晃晃站起身,從口袋裏翻出幾片看起來還算新鮮,至少保持著柔軟的麵包。她忍著血液粘在皮膚上所帶來的不適,一陣翻箱倒櫃,湊出一支番茄沙司和幾枚可以吃的餅幹。
餅幹和麵包疊在一塊,再塗上一層暗紅的番茄醬,就成了一個在這裏絕對能引起流血事件的頂尖美味。光是看著它,遙夢風自己都忍不住意動,為了搪塞過自己的饑餓感,她連忙從一個罐頭裏挑起一匙變味的稀粥塞進嘴裏。
酸臭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讓她不禁難受地皺起了眉頭。不過她的動作還沒有停下,遙夢風拿起一個刀片,在已經留下長久性傷痕的指節上一割,在番茄醬裏混入了幾滴鮮血。
女人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不過這遮不住她那由衷的笑意。
“她會喜歡的吧?”
沒錯,她絕對會喜歡的!
不過可不能就這樣交給她,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方法嗎?
遙夢風想到自己的衣櫃,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她把剛做好的“漢堡”找了個鐵盒子放進去,一瘸一拐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當她再次提著一個鐵盒出現在易遊麵前時,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消失了不少。
“......”
“......你幹嘛?”
桌上的複讀機依然唱著沒人懂的嘈雜音調,遙夢風被易遊麵無表情盯著自己的樣子看得有些心虛。
“難道...”遙夢風嚐試著猜測道:“難道你不喜歡嗎......我還以為你會感覺很神奇呢?”
嗬嗬......易遊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
這種時候或許真的微笑就好了吧,嗯,微笑微笑。對哦!賣萌可是個這可是個展示自己廣闊的心胸,降低對方戒心的好辦法,況且這幅身軀看樣子還挺好看的樣子,天然優勢啊!
於是在遙夢風眼中,這個端坐在床中央的僵屍少女漸漸勾起了嘴角,直到彎出一個令她心悸的既虛偽又奸詐的笑容......
而易遊本人對此毫不知情,還在心裏不斷地為自己鼓勁。
控製好弧度,控製好弧度......好,完美!
“你......你你......!咳咳咳,咳咳咳......”遙夢風被嚇出一身冷汗,一口氣沒咽下去,一時間咳得停不下來。
她一手捂著嘴,踉踉蹌蹌地朝後退,隻覺得全身的傷口都被牽動了,疼得她欲哭無淚。
嗯,這是什麼情況?
易遊收回僵住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己首次刻意賣萌帶來的效果,有些忐忑。
不應該啊,照常理來說不該是這個效果吧,怎麼感覺她好像被嚇得不輕?
“你這混蛋!”好不容易緩過氣的遙夢風雙手扶著門框,眼中仍然帶著驚魂未定的警惕:“我可告訴你,別打什麼鬼主意!你是逃不掉的!”
遙夢風大口喘了口氣,用走了掉的聲音警告道:“除非由我的這雙手親自揭去,否則你頭上的咒符是絕不可能去掉的,我勸你還是盡早死了這個心!”
“哈啊?!”易遊一雙眼睛瞪直了,小嘴也張得大大的。
與此同時,那個聒噪的複讀機終於也播放到了盡頭,用一個狂野的男低音為它精彩的表演畫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