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狀態:封印】
易遊感受到好不容易得來的力量漸漸流逝,不禁咬牙切齒起來。從腦海裏出現了那道不帶任何感情的女聲開始,他就瞬間回到了解放前。
耳邊傳來呼呼風聲,他從眼簾下能模模糊糊看見旁邊快速倒退的景色,他正被當作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真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嗯,為什麼自己認定了對方是女人?
易遊小小的鼻尖動了動,變得更加靈敏的嗅覺能聞到身下傳來的淡淡香味,那是隻有女人才有的。
就在他醒來的這段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像一個貨物一樣幾經易手了,接連不斷發生的事件幾乎讓他應接不暇:那個聲音是什麼?這個新出現的又是什麼人?她對自己有惡意嗎?
沒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一路顛簸之中,易遊終於擋不住困倦,在隨著黑衣人連拐了幾個彎後,便腦袋一低,沉沉睡去。
“嘭!”
直到良久之後,趴在陌生女人肩上睡得昏昏沉沉,幾乎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的易遊被一把扔到硬邦邦的木板上,正打著小呼嚕的他差點沒咬了舌頭。
“幹嘛?!......”易遊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當場就想破口大罵,可不知道為什麼,當話出口時卻變成了低沉的嗚嗚聲。
“居然...居然真的活了,那個傳說莫非是真的?......”
聽到女人嘶啞的嗓音,易遊霎時間清醒過來,他努力抖了抖長長的睫毛,虛起眼睛仰麵打量著旁邊俯身看著自己的女人。房間裏一片漆黑,看不清女人的眼神。
他注意到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破舊的小房間,房間裏唯一的窗上裝著防盜欄,外麵是無盡的黑暗。
女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轉過身悉悉索索一陣點上了一隻小蠟燭,為這間屋子添上了一點光明。
“你......”女人欲言又止:“你真是傳說中的......”
傳說,什麼傳說?
易遊心底苦笑一聲,要說最迷惘的人,恐怕非他莫屬了。
前一秒還身處天堂,下一秒一睜眼就出現在一口棺材裏,還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女性。如果可以,他倒想先問一下這個女人,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人在微弱的燭光中對視著,窗外的涼風擠過玻璃的缺口,拂動了易遊額頭的薄薄符紙。
遙夢風心頭猛地一顫,握住脖子上的一串飾物,想起自己做的傻事,頓時冷汗浸濕了後背。
“我說......”這個女人低鳴著,表情漸漸猙獰起來:“我說——”
“你為什麼沒死?為什麼沒死?!”
“為什麼要騙我?!”遙夢風不顧一切地一把掐住易遊的脖子,兜帽下的雙眼因為恐懼都凸了出來。
我...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話還沒說一句啊!這個瘋婆子!
易遊被扼住了喉嚨,一口氣沒喘上來。
“為什麼...為什麼給了我死的希望,又當著我的麵活過來了?!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她的雙手幹燥粗糙,一看就是嚴重缺乏營養。
女人瘋狂地嘶吼著,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看到手中美麗的少女因為自己的力道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不禁露出一絲從被害者變為加害者的快意笑容,臉上的兩道長長的傷疤變得更加扭曲。
不,不應該是這樣!
遙夢風全身如同觸電般的一抖,她迷茫地注視著自己手上的動作,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頹然坐倒在一旁。
“不對,你不該有這樣的表情......”女人收回手,攥緊了讓它們垂在冰涼的地板上,幾本厚重的宗教經典從她的大衣中滑落:“我救你出來可不是為了看你這個表情的。”
她身邊的少女猶然皺著眉頭,一動不動,一頭秀發淩亂散落,有幾根細細的發絲落到她的嘴上,被她輕輕抿住。她沒了初次見麵時的那種安詳,脖子上多出了兩道勒痕,看得人心生憐憫。
女人不知所措地呆坐著,明明這家夥隻是一具會動的屍體好嗎?——雖說,一點也不可怕,甚至...很可愛。
“我殺了一個人,死後肯定會下地獄的吧。”
遙夢風肯定地敘述道,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為了這個死去多時的死物付出那麼大代價,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動手殺人。
更嚴重的是,董科的身份。在格局差不多確立下來的現在,一點小小的變動都足以引起上麵的關注,如果哪天這件事水落石出了,那她遙夢風的命運也可想而知。
“我該怎麼辦?”遙夢風渾身顫抖,就像一個壞掉的機器人一樣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後悔嗎?她不知道。
她撚撚手指,那涼涼的,富有彈性的肌膚讓她回味不已,不過唯一可惜的是,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