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黑暗中行走的信使(2 / 3)

“啊唷,這不是鬼臉婆嗎?”新加入的那些人中,有個濃妝豔抹,咬著煙頭的女人指著遙夢風,笑得直不起腰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就不怕嚇著人喲?”

被她提著頭發一路拖過來的中年男子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痛呼著,鮮血與鼻涕沾了一臉。被他的聲音攪得心煩,殺馬特女人眉頭一揚,厭煩地摘下嘴裏的煙頭就往他的眼睛按去,隻聽嗤嗤的聲音伴隨著濃煙和男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嚎,這個可憐的男人抽搐般地蹬了幾下腿便不作聲息了。

女人見狀嘿嘿一笑,把眼皮下流出焦黑色液體的男人扔在一旁,聳聳肩表示無奈。

“不,不!爸爸!”見到這一幕,被一個男青年提在手裏的少女驚恐地號哭起來,而另一名女性則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她們倆衣衫破爛,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青紫的痕跡,一看便知曾遭到了極為殘酷的對待。

對這些跟野獸,不,比野獸更加凶殘的獵人們來說,他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憐憫”這個字眼,他們的一切行動目標都是為了自己的快樂,自己的生存,到了必要時刻就連“同伴”都是他們的食材,更別說這些本來就是他們獵物的人了。

遙夢風的雙手不經意間碰到了掛在腰間的小匕首,轉瞬間又觸電般地離開。

這家人已經徹底完了,他們為了逃避現實,為了輕鬆地待到所謂救援的到來,為了輕鬆得救......把自己藏起來,囤積好自以為足夠的食物,把自己和現實隔離起來。

他們以為生活就能這樣過下去,但他們錯了,獵人們就正是為此存在的。現在,被找出來的他們隻能麵對命運了。

嗬嗬......遙夢風笑了,明明自己都還不知道能不能脫身,卻還把注意力放在幾個必死之人的身上,真是找死。

“沒什麼,勳哥,趙殘廢和鴨哥打了個賭,誰輸了誰就要......”

“哦哦我明白了。”小頭領樣的男子聽了哈哈大笑道:“趙殘廢老子看好你,幹什麼還愣著,還不快上,我們都挺你啊,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似乎得到了鼓勵的趙殘廢像個古代人一樣搖頭晃腦地抱了抱拳,絲毫不在意當事人就在麵前地說道:“勳哥你還別說,其實老趙我並沒有吃虧,上次我看了,著婆娘的身材還真不錯。”

“那是,女人嘛,把頭一套誰還管是誰啊。”

“就是,就是。”

他們之中的女人們也跟著起哄,嗔怒著把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在一片罕見的熱鬧聲中,遙夢風有些蒙了,麵對越圍越緊的獵人們,自認為已經摸清了這個世界,可以靠自己的這幅模樣安全地在黑暗中行走的她,這一刻感覺到了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比他現在這鬼樣子好不了多少的男人竟敢接近她。

一咬牙,遙夢風平息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冷聲拋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張底牌,最後一張護身符:“我這一趟是為磊哥跑腿,我想......他恐怕不會太願意看到自己的消息晚到吧。”

“磊哥?”這個名字譯叢遙夢風的嘴裏念出,周圍一圈的人當即就像中了魔咒般眼神一變,哄鬧聲一靜而空。

在這個小鎮,這個封閉的小世界裏,也隻有這個男人,才能擁有這樣的威勢了。

“我說遙夢風啊。”被叫做勳哥的王勳陰冷一笑:“你是想用磊哥的名頭來嚇唬我們嗎?”

“是又如何?”

“很好,讓她走。”王勳隨意擺了擺手,一幹人便迫不及待地往後退了幾步,一群獵物好像都變成了無害焦躁的小動物。

他們不安地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前一刻的同伴,怕是有誰就把自己給上報了。

“很好。”遙夢風收回自己視線,朝前走去。

聽著身後越發大起來的慘叫聲,她感到胸腔裏的心髒隱約有些作痛。她不是不明白這些人會把怒氣撒向誰,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絕對不會亮出自己的底牌,可如果不這樣做,信息無法及時送到,到時候墮入地獄的,將會是她。她要是憐憫了他們,那誰又來憐憫她呢?

死心吧,遙夢風啊,你要知道......這就是神罰,不要把自己卷進這個漩渦,不然你也得粉身碎骨。

剛走出沒幾步的遙夢風,突然感覺後背一陣劇痛,一支冰冷的箭頭直直地紮入了她的後背,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那個男人陰冷殘酷的聲音。

“遙夢風啊,你可不要忘了,你隻是一條狗,隨時會被放棄的狗,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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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跌跌撞撞的遙夢風終於來到了她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