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多年前,一名美國醫生在救治戰爭傷員的時候,懷著一種崇高而善良的理想,想要發明一種速射武器。這種武器一個人就能使用,火力卻可以超過一個連的士兵,這樣就不需要再有那麼多的士兵走上戰場,麵對死亡了。但現實的發展與他的初衷截然相反,這種速射武器的理念經過無數所謂科學家的不斷改進,製造出了迄今為止世界上殺人最多的人造工具。
在直流電源的驅動下,機槍內部的馬達發出悠長的“嗚”的響聲,帶動著供彈機的齒輪快速轉動起來,並很快達到了最高轉速。高達6000發每分鍾的超高射速使子彈“噠噠噠”的擊發聲、彈殼“叮叮叮”的落地聲、馬達“嗚嗚嗚”的轉動聲和電流“吱吱吱”的流動聲混合在一起,演奏出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曾在索馬裏戰爭中聲名大振的“生命收割機”豈是浪得虛名?
如果說P90的火力是一陣清風細雨,那麼全力爆發的加特林就是一片夾雜著冰雹的閃電風暴,沒有人能逃開這把武器噴射出的鋼鐵彈幕!就像收割機割草一樣,呈密集隊形集團衝鋒的敵人成片成片的倒下,衝在最前麵的幾個敵人渾身就像是觸電一般劇烈抽搐著被撕成碎片,成為解軒眼前麵板上的殺敵數字。
“噗噗……噗噗……”子彈入肉的聲音有些沉悶,聽起來和擊中木板沒什麼區別。民兵的陣型太密集了。不過正是因為他們的陣型太密集,7.62毫米子彈強大的穿透力一次就穿過了數個敵人。而超高的射速也帶來的不太雅觀的副作用,無數已經死亡卻沒有及時倒下的敵人仍然承受著後續子彈接連不斷的打擊,直到整個身體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電台並不寬敞的外牆大門成為了一道生與死的分界線,仍在燃燒的裝甲車殘骸放出的烏黑煙幕阻礙了也多數人的視線,在進攻陣型後麵的敵人對前麵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繼續前赴後繼的向前衝鋒,但當他們的腳踩到平鋪在地麵上的無數鮮血和殘肢的時候,死神手中的鐮刀已經迎頭斬下,不再給他們多餘的思考時間。
解軒用力摁住發射扭,密封式的頭盔減弱了他已經有些嘶啞的吼叫聲。而滿腔的憤怒正順著加特林的六根槍管不斷噴/泄著,複仇的子彈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火網,就像一雙無形的巨手,將迎麵衝來的敵人狠狠的推了回去。如果有人的目光可以透過頭盔上窄小的觀察窗,就能看到他的雙眼充斥著地獄一樣的血紅。
“殺!殺!殺!”解軒開始大踏步前進,身上巨大的負重使得他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一聲悶響,一下一下敲在敵人脆弱的心髒上。
無數身受重傷卻還有一口氣的民兵拖著中彈的殘軀慘叫著想要往回爬,無數向前衝鋒的敵人卻踩過了他們的身體繼續前進,無數的人被絆倒,無數的人被活活踩死,當終於有人開始止步不前的時候,龐大衝鋒陣型崩潰了。
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發揮了作用,一個人轉身逃跑了,一群人轉身逃跑了,所有人都想轉身逃跑,可是,人又怎麼可能跑的過子彈。
寬闊而平坦的廣場環境為解軒提供了最理想的射擊條件,加特林機槍的槍口像汽車的雨刷器一樣來回搖擺著,金屬彈頭清掃著扇形區域內的任何攔路的物體,直到解軒的視線中再也沒有站立著的生物存在。
整個廣場變成了修羅地獄,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地麵層層疊疊的堆滿了支離破碎的屍體、無法找到主人的殘肢、流出的腸子腦漿和內髒,鮮紅的血液在地麵上聯接成了一片紅色的湖泊,在太陽的映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重傷瀕死的民兵哀嚎著在血泊裏漫無目的的亂爬,身中數彈卻沒有被擊中要害的他們也將很快死去。解軒一步一步的走向廣場中央的高台,失去生命的人類殘骸踩下去就像海綿一樣柔軟。
解軒走上了高台,九名戰友的遺體正靜靜的躺在這裏。由於解軒一直把加特林機槍的射擊位置固定在腰部的高度,躺在這個比地麵上高出大一截的平台上的戰友並沒有收到波及,多少給解軒帶來了一些安慰,他放下手中沉甸甸的武器,將戰友的遺體依次擺好,並為他們整理儀容。
戰友的身體大多數都有殘缺,反倒是最先被砍頭的加拿大士兵屍體最為完整,不過其他戰友的肢體都散落在高台上,很輕易就能拚湊出人形,隻有這個加拿大兵的腦袋因為被踢到了下麵而混入了屍體堆,怎麼也找不到了。
“對不起了加拿大老兄,你的腦袋我實在是找不到……”解軒十分內疚的把自己的頭盔脫下,戴在加拿大士兵缺少頭顱的脖頸上,等等,這個頭盔怎麼這麼眼熟??
“啪……”遠處忽然飛來一發子彈,擊中了解軒胸口的裝甲,韌性出奇的裝甲輕鬆的把這顆子彈撞成了鐵餅,但殘餘的衝擊力還是讓解軒一陣晃動,子彈飛來的方向,那個狡猾殘暴卻又十分精明的軍官正端著一把FAL步槍,麵目猙獰的盯著這邊。